只是她此刻站身在皇后面前。
一切的示弱都成了软弱,更加败坏好感。
鲁王重又坐回到蒲垫上,他自在懒散惯了。
便是这样一个场合下。
他都能摆出一副分外遣倦舒适的姿态出来。
鲁王弓着一条腿,一手撑地,一手吊在膝盖上,说道:
“皇嫂怎么找了这么个娘娘做帮手?唉,这下真是麻烦大喽。”
鲁王话糙理不糙,虽不客气,但也是这个理,只是场中没有人搭腔。
笑话,这等编排后宫娘娘的话谁人敢说?
也就是鲁王天不怕地不怕,骄纵任性惯了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杨婕妤的脸彻底红了下去,她心内惶惶。
眉头紧锁,头脸低垂下去,嘴巴动了动。
似是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干干地站着。
不动不语,木头一般。
皇后将碗重又给到岚月手上,她沉声吩咐道:
“先收起来,此事后续再予以详查,深宫内院,决不能予以姑息!”
岚月出手接过,冷不防却是被鲁王喝住。
鲁王这一喝十分突兀。
饶是岚月这样进退得宜的大宫女都免不得吓了好大一跳。
鲁王抬着头,目光定定地看向碗底,说道:
“慢着!这碗底下还有东西!”
众人一愣,纷纷靠近过来,成王与裴绍两人眉目微皱。
俱都盯住了那只青花小碗。
岚月将碗翻转过来,即刻便瞧见碗底确实还有印记。
她立刻便将手指移开,改用双手托起那只小碗。
碗座中间描画了一物,原是一朵花开正好的牡丹。
鲁王拾起案前另外两只小碗,他端起来看了又看,不由啧声道:
“这两只没有。”
宋敬靠得近,他听到鲁王动静,便也将自己案前的小碗翻转过来。
只见他的碗底也是光洁一片,空无一物。
“就说,这碗混在这么多碗里,外面一定做了记号!”
鲁王说得斩钉截铁。
他这话说得奇妙,不能说他说得不对,但他这般一说。
已然将这事定了性,即是说这碗出现在这。
不管是其内的字样还是所拿到的王爷,都非是巧合。
也并不是宫人做事错漏,而是宫内有人不安本分。
故意出言越界勾搭王爷。
以记号做区分,目标如此明确,怕真是确有其事。
有此心性做此设计的只能是女子。
但一般的宫内婢女丫鬟哪来的这等巧心巧意的小碗?
鲁王话一出口,看过碗内小字的人全皆一呆。
他们思路相当,即刻便心惊胆战起来。
宋敬开始时便想到了这般最坏的可能之上。
他垂眸不语,心情却是从惊惶惊讶慢慢转变为了镇定。
宫妃春心暗结,不管有无切实接触,是否勾搭成功存有往来。
单就这份心意,已是触了皇帝的逆鳞,到哪都不能善了。
如此堂而皇之地给皇上头上戴绿帽,可是宫廷内院最大的忌讳。
完全可说是自作自受了。
皇后审视地看向杨婕妤,她目光沉沉。
显然是生了怒气,杨婕妤此刻垂首站身一侧。
丝毫不敢抬头,更不敢加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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