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坐着都摇摇欲坠，显然一副几近昏厥的模样。

皇后眉目如电，她看了看杨婕妤，说道：

“婕妤这是怎么了？”

杨婕妤彻底破防，她不由自主地哭出声来。

眼泪从眼眶中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晶亮无比。

杨婕妤终于从座位中滑了下去，她双手扶住座椅。

双腿弯曲，整个人以跪倒的姿态说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臣妾真的没有叫她去办过任何事情。

臣妾……臣妾无辜啊皇上！”

杨婕妤声色萧条，她心神激动，说话时都带了些颤音。

她越说越声嘶力竭，这般勠力嘶喊下，皇上终于起了反应。

皇上皱着眉，颇不耐烦地喝道：

“你给朕闭嘴！”

杨婕妤心神大动，她满脸的悲戚顷刻便转换成了满脸的绝望。

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吼了她，虽眼下事情尚不清楚。

还有转圜余地，但杨婕妤清楚地明白自己今日在这皇宫里是走到头了。

向来最是无情帝王家，杨婕妤是什么人？

一无倾世无二的绝色面容，二无显赫世家予以傍身。

三无惊才绝艳无可比拟的才华，四无处变不惊的果敢风度。

她只是一个偶然发迹的普通女人。

须臾乘风而来，片刻便能被风吹去。

杨婕妤哭得再也止收不住，她五官拧做了一团。

许是自觉当下模样过于不堪，她抬起手。

以袖掩面，整个人更加萧然。

皇上不再管杨婕妤，他看向玉蓉，冷声说道：

“现如今这样，你是想要掩饰什么吗？速速说来，朕可饶你不死！”

所谓多说无益，事到如今，任何狡辩都是欲盖弥彰。

玉蓉身形缓缓收了下去，她的额头上想来已磕出一片青紫。

玉蓉将双手握拳，她停了停便认命一般地说道：

“今晚之事确是由娘娘一手安排，娘娘吩咐奴婢。

叫奴婢去御膳房准备冰品，说要做得好看精致一些。

成王殿下身子弱，从不吃冰品。

若是做得精致一些，或许殿下会予以饮用……”

话刚出口，大殿之内，当事的、非当事的。

看戏的、非看戏的全皆一愣。

一时之间殿内倒抽冷气的声音响了一片。

玉蓉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今日那碗冰品是特意送给成王的。

众人顷刻齐刷刷扭头看向成王。

他们的视线在成王与杨婕妤之间来回飘移。

当事二人一个稳身坐着，神色不明，一个则已止住了哭泣，大惊失色。

杨婕妤再傻、反应再迟钝，眼下这般情形她也知道要解释

“不！她说的不是真的！

臣妾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做！

是她在撒谎！皇上，她在撒谎啊！”

杨婕妤急急辩解，却是看见皇上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流露的厌恶之色顿时让她如至冰窟。

“朕叫你闭嘴！”

皇上冷漠的话语仿佛数九寒天里寒如钢刀的冷风。

直接刺到了杨婕妤的心口，杨婕妤吓得一顿。

她双眼大睁，连眨眼的动作都忘了，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