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上金口一开,可是顺理成章地准许裴绍暂时插手城防队了。
裴绍现如今前有牵引御史台与内阁司两处。
后又能暂时差令城防队,虽权位不太明透,但已然开了好头。
裴绍察觉到鲁王正精光闪闪地看向自己。
却是没有回以丝毫反应,此等小恩小义。
不说当下还未全然坐实,便是完全坐实。
让裴绍即刻便文武双接,手握实权。
裴绍也不会因此而对鲁王感激涕零。
这些东西本就该是他的,何须他人为他谋划。
而他又谈何来的感谢一说?
自古帝王治国驭下,所求无非有二,一曰可控。
一曰全然可控,裴绍虽不能归于全然可控之列。
但他尚且可控,较比鲁王和成王而言。
裴绍这点巴掌小肉,实在是不够看。
皇上自太子时起,便忧心忡忡,当年他一心忌惮着裴绍。
这等心思里,多多少少隐藏了一些个人感情。
不过当时也无可厚非,毕竟皇上宋岷当年全然凭借了皇后之子的身份。
才安身稳命地坐在了太子之位上,便是先帝也未曾公开夸赞褒奖于他。
反倒是裴绍,这个嫔妃之子,前有众臣拥簇推崇。
后有先帝夸赞褒扬,皇上再宽解自身。
面对风头无两的裴绍自然无法以平常心态对之处之。
不过眼下情形不同,裴绍历过了八年的淡泊疏远之路。
已然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行事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
取而代之的则是恭谨谦敬、谨小慎微,裴绍这等诚惶诚恐之态。
皇上看在眼中,自然舒心备至。
皇上要的就是听话,好比对于皇后,皇后家世清白。
父亲不入仕,不结党,不营私,皇后身在后宫。
多年来也算勤恳努力,这样的人顺手一扶皇上为何不愿?
安了后宫,自到了前朝,眼下裴绍便是皇上想要予以帮扶之人。
鲁王与成王两家独大,太过显眼。
当下成王已然流露出对鲁王的取缔野心。
这等三足鼎立的局面势必要垮塌一方,双足并立。
这等风险于皇上而言可不太好,是以必要拉人顶上垮塌的那一足。
周信是,彭佳是,曹革是。
裴绍这个可以顺带提一提的听话人自然也可以是。
不过皇上迟迟不放实权给裴绍。
反倒将裴绍顶到了风口浪尖,他这番心思说是顾忌。
倒不如说是试探考验更为贴切。
让裴绍冲头去做那纠贪抓腐的领头人,若做得好。
自然是大功一件,若做不好,成了标靶。
也能转嫁皇上压力,且若裴绍就此隐没。
于皇上的私心来看,也不是一件多糟糕的事情。
大是大非面前,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处事自然要英明神武。
不能夹带丝毫个人情愫,然心病之所以是心病。
就是因它无药可医无药可解,裴绍只要一日在皇上眼前。
皇上就一日对他心存忌惮,此事无解。
纠贪抓腐的大动静下,风波卷席即来,裴绍若能做好。
那他便有利用价值,可予一用,若他连自身安危都照顾不了。
那他便等同于废人,天子手下何曾见过废人?
而今,皇上将城防队的调动权暂时给了裴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