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见月被他一声“姑娘”叫住,左等右等却是没了下文。
吴见月疑惑地转正身形,走上前来。
她看到公冶休身后还跟着一个单薄的弱小身影。
仔细一看,又觉得有些面熟。
“先生唤我何事?”吴见月开口问道。
公冶休原只是带着公冶青出来游逛灯街,给公冶青寻些热闹。
却不想竟是碰见了吴见月,公冶青一见到吴见月双眼便亮了起来。
公冶休见他这样,竟也鬼使神差地朝不远处的吴见月叫了一声“姑娘”。
眼下吴见月被他叫住,他却有些筹措起来。
不待公冶休开口回答,公冶青已先步跳了上来。
他欣喜地看着吴见月,连连作揖,吴见月被他这般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眼见他吱吱呀呀,终是想了起来:“你是那个小乞丐?”
公冶青连连点头,他笑容满面地看向吴见月,模样倒是讨喜。
吴见月上下打量了公冶青一番,也笑了,说道:
“原来你是被这位先生带回家了,倒是不错。”
公冶青伸手朝吴见月比划,他一边比划一边伸手指向公冶休。
眉眼里满是兴奋味道,吴见月约莫猜到公冶青的意思。
公冶青大约是在同她说,公冶休如何救下的他,又如何收留的他。
公冶休抬步走了过来,他向吴见月拱手行了一礼。
吴见月见状便也回礼,公冶休终于开口说道:
“今日将姑娘叫住,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莫怪。”
吴见月微笑道:“公冶先生无需多礼。”
眼见吴见月指名道姓地称他为公冶先生,必然是认出了他。
公冶休顿了顿,却是惭愧一笑,说道:
“先前与姑娘有过两面之缘,却是从不知姑娘姓名,是在下失礼了。”
吴见月笑了笑,说道:
“萍水相逢,且我不过一个平凡之辈,先生太过言重。”
公冶休没想过吴见月内里居然是这般一个淡泊心性。
两厢一比,倒显得他过于拘谨,约束于俗礼之中,难得放开了。
公冶休含笑问道:“不知姑娘要往何处去?”
吴见月回道:“楼里几匹马病了,我此去西城,寻位兽医回去看看。”
公冶休想了想,不解地问道:“姑娘管马?”
吴见月笑着点头道:“不才,在惊鹊楼里做驯马倌。”
公冶休微微惊讶,他又看了看吴见月。
只觉吴见月虽身形清瘦,血气稀薄,但观她面相。
剑眉长眼,目光清亮,神态间隐隐含着威慑气势。
周身气度也较他人不同,应不是个平凡之辈。
如此亮眼人物,怎会是惊鹊楼里一名平平无奇的驯马倌?
碍于礼教,公冶休纵然心有疑惑,还是没有再问。
他笑了笑,拱着手,由衷说道:“姑娘非比寻常,实乃少见。”
公冶青见到公冶休如此,便也笑呵呵地看着吴见月。
他这模样实在是讨喜得紧。
吴见月只看了一眼公冶青,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公冶休察觉到吴见月反应,开口对吴见月说道:
“这孩子单薄一人,生存不易,在下便将他认作了弟弟。
取青字为名,姑娘可唤他阿青。”
吴见月倒没想到公冶休居然会认这个小乞丐为弟弟。
她错愕地微顿了顿,方点头道:
“公冶先生果真如传言所说,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