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点着头,他了然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我倒有些想通了。”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到鲁王身上,四下安静一片。
只听鲁王清亮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
“王爷考虑周到,当真是做了好一番预算,只是可惜了。
叫有心人钻了空子,王爷可知,七夕当日,张昱张公子派人去过城防大狱?”
鲁王这话里的深意再清楚不过,张遗即刻冷下脸来,说道:
“不可能,犬子不可能会差人去城防大狱!”
鲁王眯着眼回道:“张相莫急,此事可不是杜撰。
乃是真事,张相若是不信,大可回府问问令公子。
便是令公子不认,去问问薛小尉长也能问到。”
张遗闻言气从心头起,尤其是鲁王那句“便是令公子不认”。
更显得膈应之至,古怪至极。
鲁王继续说道:“我也是偶然听说了这个,当时也同张相一般反应。
都觉得张昱公子差人去城防大狱实在是没有理由。
且当晚城防大狱便出了事,薛小尉长也重伤昏迷。
所以斗胆联想多了一些,还望张相不要介意,总归是一家人嘛。”
这话气得张遗登时便瞪大了眼睛,他面色潮红。
一瞬不瞬地盯着鲁王,严声道:“犬子如何臣怎会不知?其中必有误会!”
薛怀闻听此事虽钩挂了自己的捣蛋儿子。
但鲁王并未追究薛涛看管不力的过失,心思微微放平。
冷静下来,也觉得其中有点不同寻常。
确实,张相不管城防大狱,也没理由去管城防大狱。
他的儿子张昱突然差人去到城防大狱,晚上这大狱便出了事。
这两件事不能联系在一起,一旦联系在一起无疑会叫人多想。
“好端端的,张公子叫人去城防大狱做什么?”
说这话的乃是御史大夫谭本徽,他这话说在了当口。
即刻便将其中呼之欲出的隐秘抖了出来。
张遗立刻便转移视线,瞪视上他。
皇上面色微沉,开口道:“此事关乎右相,有隐,是个突破。
宣平侯受命接管此事,务必要查出其中隐情。”
张遗脸沉如锅底,偏生鲁王没有将话挑开了讲,皇上也说此事有隐。
成王宣平侯虽都不置可否,却都皱起了眉,这种情形下。
张遗还真不好纠个一二三来。
这种情况是极其引人郁闷的,张遗素来直话直说。
眼下也不能就着风头往上赶,他气闷地看着鲁王。
鲁王却是一副全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在他看过来时还朝他咧嘴露了一口白牙。
“张相,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才问的。”
下了朝,鲁王一路跟在张遗身边,喋喋不休,颇为烦人。
鲁王不解释倒还好,一解释张遗这心里便越发生气。
张遗眉头皱得越发紧蹙,鲁王见到眼神一深,嘴上又说道:
“张……我说姑父大人,你用不着这么不待见侄女婿吧?
你儿子是你儿子,你侄女婿就不是你侄女婿了?”
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张遗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他黑沉着脸。
对着鲁王重重一拂袖子,哼道:“您可不是我张家的女婿!鲁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