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说着便站起身来,他抖了抖袍子,又伸了个懒腰,说道:
“果然天热好睡眠,坐这半会竟乏困了,二位裴兄对不住了,弟弟我先回府了。”
鲁王终于要走,成王与裴绍二人心照不宣地俱是未留。
甚至是候在成王身后的甘青,都小小地呼出口气。
他对这鲁王实在是敬重不来,试想,凡人拜天拜地。
求神诵佛,何时拜过灾星,敬过瘟神?
“不知王爷当下打算如何着手调查?”成王出口询问裴绍。
此时厅堂内安静下来,连热辣的空气都趋向于平缓。
裴绍回道:“双管齐下,王爷以为,城防大狱晚间突然惊变。
其中必有隐秘,需得查清。”
成王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不知王爷对今日张公子所言之事有何想法?”
裴绍想了想,回道:“事态不明,不好言说。
但一定会予以细查,请裴兄放心。”
成王点了点头,过会他微笑道:“王爷身肩重任。
行事恐有不便,如有所需,但来开口,我必当竭尽全力,予王爷多加援助。”
裴绍闻言微微笑了笑,颔首应道:
“裴兄有心,如此王爷便先谢过了。”
鲁王今日连番给张遗气受,将张遗面子里子全给得罪全了。
张遗火从心头起,就着回府路上的烈焰高阳,竟汗流浃背起来。
张昱坐在马车中,也是神色莫名,父子二人就这般沉默得回了相府。
这对父子倒是同心,此时心里都在骂鲁王。
并将鲁王骂了几十个来回,可惜鲁王惬意得很,他竟是真的困了。
回府路上便在马车里睡了过去。
张昱下了马车,张遗已先大踏步地进了门内,张昱前脚刚踏入门内。
便被人自后方叫住,叫住他的乃是谭绍的随从昀来。
张昱素来记性很好,他虽只与昀来见过一面。
但对昀来印象颇深,许是因为他主子谭绍的关系。
总之张昱登时便将昀来认了出来,这一认出,张昱的脸色便又深沉了三分。
昀来见张昱回身,便小步跑着靠近前来。
模样倒是有礼有节得很,他躬身说道:“请张公子好,不知张公子可有闲暇?
我家少爷在明月阁备了薄酒,想就上回事情同张公子赔个不是,张公子看?”
昀来边说边露出略显憨直的笑来,张昱见状,心想着京城之下。
还是与人为善些好,便将头一点,说道:
“谭公子既有此心,我也不好拂了此面。
正好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就此讲清也好。”
谭绍将酒席定在了晚间,正是暑气沉下,最适出行的时候。
张昱带上鸣偲于酉时出去,等去到明月阁时,谭绍已先到了。
昀来将张昱引着上去,谭绍一见张昱便笑着过来。
颇熟稔地将张昱肩膀一勾,哈哈笑着将张昱拉住。
张昱肩膀一沉,眉头微微皱起,不太习惯的模样。
谭绍拉着张昱走到位前,好生到殷切的程度,将张昱请上了座位。
“前日是我无理了,张公子名之雅士,还请见谅!”
谭绍说着便自斟了一杯,未等张昱说话便先自罚了一杯。
张昱见状目光一沉,点头道:“谭公子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