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绍确实伤得严重,今晚他被张昱一顿教训。
拳拳到肉,他却丝毫没有还手,论这过程,张昱确实解气爽利。
然这后果也显而易见,张昱打得是爽了,但这罪名也实了。
张昱于明月阁过失伤人,要伤的普通人倒还好说。
这伤的竟然是御史大夫谭本徽的儿子。
这两家父亲,一个是当朝右相,一个是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
光这职位关系上就很是暧昧,如今结下这么个梁子。
两人之间少不得要电光火石,紧张一番。
张遗万未想到,自己知书识礼的儿子有朝一日居然会当庭打架。
不仅打了,还打赢了,甚至将对方直接打至昏迷。
“……出息了!”张遗情绪糟糕,火气上头。
听了鸣偲还原经过后,老半晌就吐出了这么三个字出来。
张遗哪里想到,此番闹剧的起因竟是在定远侯家的薛小姐身上。
为了一位女子如此沉不住气,张遗觉得相当丢脸。
可是自己的得意儿子闹了事,现下还叫官府扣了去。
无论多丢脸,张遗都得想办法去处置。
此时已到戌时末刻,张遗踌躇再三,终于叹了口气。
准备放下老脸先去谭御史府上。
不过不劳他去,谭本徽已先身一步地冲来了。
自家的儿子又不是阿猫阿狗,在外头叫人打了。
谭本徽身为父亲,眼见谭绍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这心情可想而知得有多不好。
此番上门追讨问责,谭本徽理直气壮,他也没摆出御史大夫的架子来。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儿子在外受了欺负。
做父亲的哪能不管不顾,低头吃这闷亏?
张遗见到谭本徽,素来严整的脸上少见地浮起温和的笑来。
可惜谭本徽不吃他这一套,当头便喝问:
“张相,令公子打伤我儿,这要怎么算?”
张遗一边皱眉,一边温言软语地说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谭本徽气道:“呵,误会?张相这是在说我家绍儿寻衅讨打了?”
鸣偲站在张遗身后,虽不敢插嘴,但心里确实是这般想法。
他恨然地想道:要不是你家宝贝公子出言不逊,我家少爷怎可能会动手打他?
张遗尴尬地牵动嘴角笑了两下,他安抚道:
“谭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事没有弄清……”
话未说完,谭本徽冷笑着打断道:
“张相果真是摘得干净啊!令郎犯了错事,不先想着认错。
却先想着推卸责任,哼!张相真是爱子刻骨!”
张遗不在当场,所知一切全皆由鸣偲转述,鸣偲护主。
自然会在原有事实上添油加醋些个人观点。
如此润色过后,听到张遗耳中。
张遗心底里自然觉得谭绍这番被打乃是活该,也觉得气紧。
张遗闻言终于憋忍不住,神色一变,他皱起眉,沉声道:
“谭大人,令公子确实有过在先,其中问题双方皆有。
大人与我既同是父亲,自然要公正冷静处事。”
张遗这话说得在理,但谭本徽眼下正在气头上。
他儿子此刻还在昏迷,焦心忧急之下。
谭本徽可顾不得公正,更无法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