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建造一座庞大复杂的军防重地。
但凡有点觉悟的都明白这差事担着赔命的风险。
是以工匠们必不会坐以待毙,完全听信官府的花言巧语。
当年地牢建造落成伊始,官府验收时。
以牢志上的说法,当年参与建造的所有工匠全皆祭在了牢中。
但牢志毕竟是牢志,百年前的事情现下谁人能讲的清楚?
只论人性的话,这些工匠活命出逃的可能性极大。
这地牢结构复杂,势必会有些不为人知的暗道。
虽不知这些暗道究竟开在何处,但暗道势必会与通风道口相贯穿。
地牢狱卒们若是大张旗鼓地去找暗道。
那外围的叛党接应之人如何敢来?打草惊蛇,岂不可惜?
而盯着几个重要的通风道口,一来可以听到匪众来时动静。
二来方便隐蔽埋伏,如此一来,自然能达到监视暗道同般效果。
董成文想通了此间,转头便去吩咐手下几个狱官。
裴绍与吴见月出了暗牢,眼见天光消隐,又掐算了下时辰。
方不疾不徐地退到外间的处事房中去。
酉时渐末,黑夜如烟似雾般升腾蔓延。
地牢里外火把全数点起,夜间巡逻放哨的卫兵也全皆站好了队列。
各就其位,各尽其责。
那三个汉子果真在戌时时放了出去,沿路狱卒全皆注视着他们。
全当稀奇热闹看了,的确,地牢内何曾对外放过死囚?
这三个汉子当真是特殊中的特殊,奇迹中的奇迹。
只是可惜,这三个汉子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脸上都挂着惊惧惶恐的模样。
一个汉子小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头头,见头头低着头。
闷头走路,若不是头头脚步放缓,这汉子还真要觉得这头头十分愿意往牢外走。
那汉子皱着眉,头上的汗起了一层,他脚步越来越慢。
直到身边押送他们出去的狱卒喝骂催促。
这汉子方才急速做出了动作,却是当头对那狱卒一跪,哭求道:
“大哥,求求了,小的都说,求您去将王爷找来吧!”
那头头脚步一停,回身一看,面上隐隐带了些怒气。
眼神却是一派纠结莫名,显然这头头也是犹豫了。
“呵,现在想说了?”那狱卒丝毫不为所动。
反而冷嘲热讽,“先前不是挺硬气的吗?”
那汉子跪在地上,脑袋高扬,他哀求道:
“大哥,求您了!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实在是不敢认啊!
我们这般一出去,可是必死无疑的了!大哥您行行好,求您了!”
另一个汉子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那头头见状,欲言又止。
却是将眉头紧皱,最终竟也跪了下来。
侍候牢门的几个狱卒见状全皆站了起来,就着暗牢里的昏黄火光。
又将此情此景当稀奇热闹在看。
那狱卒好笑地咧了咧嘴,他揶揄地看向周围几个狱卒。
又低头下来对那三个汉子问道:“真想通了?”
头头沉默再沉默,皱眉再皱眉,终于叹出一口长气,回道: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当面同王爷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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