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宝阁老板将言语重新拾掇,前前后后交待得分外仔细。
谭本徽听到耳中,觉得有些难办,毕竟此乃店家片面之词,并不好做那铁证。
黄允却不觉如此,他提说到了店内伙计,以及谭绍:
“谭大人,下官以为,此事应不会是空穴来风。
令公子置身其间,此番被打,其中关节不好尽想。
加上这位店家,声声切切指明店内伙计全可作证。
下官以为,可从伙计入手,单独取证,看是否能相连相通,相互佐证。”
以人证互相作证,此方法确实用过,也确实可行。
谭本徽想了想,点头道:“可。”
鲁王坐在椅子上,他拖着下巴,看看窗外天色。
又扭头看看裴绍,半晌他笑道:“裴兄好生沉得住气啊。”
裴绍微微一笑,头也不抬地将书又翻过一页,说道:
“王爷此话怎说?裴兄听不太明白。”
鲁王嘻嘻笑道:“裴兄,你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也罢,便再等等,我也再陪你坐坐。”
裴绍不言不语,王大却是瞧见门外有下人来找。
他走了出去,鲁王瞧了他一眼,凤眼一挑,却是一副笑样。
黄允动作倒是利落,且十分到位,他得了谭本徽的许可。
立刻便叫人将云宝阁内所有的伙计全皆叫去了京兆府。
京兆尹韩昱眼见黄允以御史台的名义扣押来了十几个伙计。
心中惶然不明,不过听说此关乎到张昱,韩昱也不好怠慢。
就着傍晚斜阳飞霞,将堂升了起来。
堂下跪了一片粗布麻衣的伙计,未及韩昱开口。
堂下便先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阵的“冤枉”。
喊冤乃是审案必不可少的一环,韩昱手持了惊堂木。
一时却有些无所适从,他看向黄允,想问黄允此番是要审些什么。
黄允却是先声开口,对着堂下一众发问道:
“七夕当日,张昱张公子可是买过簪?”
伙计们闻言俱都点头,黄允又问:
“张公子开价多少?”伙计们纷纷不假思索道:“三千两银子。”
黄允继续问:“千真万确?”伙计们纷纷点头。
黄允“嗯”了一声,又问道:“此后这簪子被薛小尉长拿去,可是真事?”
伙计们又是点头。
黄允问到这便不问了,他转而看向韩昱,说道:
“韩大人能否借府牢一用?”
韩昱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他实在搞不清楚黄允是何用意,还不待他问。
堂下一个伙计即刻反应过来,哭求道:
“大人饶命啊,小的们本本分分,真的没有犯法呀!”
其余伙计闻言纷纷反应过来,顷刻便哭求一片。
黄允看了眼众伙计,严声道:“尔等有无犯法,审过便就知晓。”
韩昱莫名其妙,但还是下了令箭:
“来人,开牢,审!”
王大走回裴绍身边,对裴绍道:
“爷,柳先生已被陛下授命为太医院院判了。”
鲁王闻言一笑:“哦?就是那位神医?”
裴绍冲王大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得受了陛下欣赏,便随先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