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季云只觉手上一片温热。

那中年男子也抽搐了两下，须臾便不再动弹，趴着倒地。

季云大惊，他忙低头去看，只见那中年男子的后腰上斜斜插进一支小刀。

正好插入脊髓，且瞧那刀插入的角度，那脊髓应是被那刀当即切断了。

殷红的血顺着刃口溢了出来，血流不止，且越流越多，十分骇然。

“裴府护卫打死人了！”

人群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众围观百姓一时被惊醒。

忙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四散奔逃。

季云还是保持着蹲地的姿态，只是他脸上一脸的惊骇。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倒地不再动弹的那人。

又见那人死不瞑目，脸面贴着地，似在看什么人一般。

季云懵懵地转头看向那个方向。

却是在混乱的人群中瞧见了一个苍老的妇人并一个瘦弱的年幼丫头。

这一老一小混在躁动不安的人群里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那妇人哭得声嘶力竭，那小姑娘却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她不知道身边的妇人在哭什么。

也不知道季云身前的那人为什么趴在地上不站起来

她瞧着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季云却觉得有什么刺进了他的眼里。

“不是，我不是……”

季云开口做着苍白的辩解，他不知哪里来的冲动。

只想去到那老妇人和那小女孩面前将这一切都给解释清楚。

然他刚从地上站起来，便瞧见那一老一小被人群裹挟着离去老远，瞧着是追不上了。

季云心里感到失落，食不知味的那种失落。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觉得手上的血水十分粘手。

高瘦护卫此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手臂被中年男子拿小刀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鲜血从薄薄的袖子上溢了出来。

又沾染到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显得他仿佛受了大伤。

季云身为裴绍的暗卫，打打杀杀的事自然不会少做。

他手下死了人，虽有些无所适从，但确实见怪不怪。

季云这样粗枝大叶的人，很难关注到那句在人群中炸开的“裴府护卫打死人了”。

他只看了那高瘦护卫一眼，便说道：“快去包扎一下。”

刀口上舔血的硬汉从来不会问些“疼不疼”。

“伤得重不重”这些婆婆妈妈的问题。

他们出口向来直接得很，且只就事论事。

那高瘦护卫闻言却是感激地点头道：“多谢季大哥关心！”

季云神色一动，微微皱眉。

似乎对这高瘦护卫的感激之情很不习惯。

王府外的百姓顷刻散开，且散开时似有吵嚷之声。

裴绍在府内听着不大对劲，他与吴清颜同时起身。

裴绍身形微顿，但只片刻，他便朝吴清颜轻轻一笑。

化开了两人动作一致的微小尴尬。

未等裴绍出后庭，王大与季云便相携而来。

他二人一个面目沉沉一个表情坦然，一个衣衫洁净一个手染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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