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而安抚那几个大娘道：“大娘，今天这事是误会。

已经上报给京兆府了，相信官府查后，必能还各家一个公道。”

王大不敢说还王府一个公道，原因是他看这几个大娘凶神恶煞。

太过咄咄逼人，故说的“各家”，但大娘们明显不领这情。

一个大娘讥笑道：“哼！都是一样的，官官相护，我敢说。

这事等查出来，一定要说是那卫大风故意挑事！绝对的！”

王大听得明白，知道这卫大风就是今日当众自杀的那个中年男人。

但是王大还是惊讶于大娘的推论。

这大娘不仅胆子大，敢想敢说，还敏锐得很。

先声便堵了这么一句，有这么个说法在。

就算以后查出今日这卫大风确实是自杀而亡，也难得叫众百姓相信。

“大娘，什么事都讲求一个证据。”

王大好心并耐心地补道，然那大娘却是将身板一挺，瞪着王大道：“今日那么多人都见着了的，还要什么证据？”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响应，并就此议论纷纷。

王大见此情形头疼起来，他还要再说，却见当街跑过来一人一马。

那马是红棕烈马，那人竟是意气风发的薛涛。

薛涛骑着马径直往裴府而来，众人闻听到马蹄动静便纷纷看了过去。

议论声就此停了一停，紧接着人群也避让开一些。

薛涛将马勒停，翻身下来，他从人群让开的间隙进到人群中间。

他瞧见王府上三个下人身上都挂了菜叶，脸红脖子粗。

很有些狼狈，再一转头，便见王大面前站着几个大娘。

正叉着腰，板着脸皮瞪着眼珠，一副上风姿态。

纵横骂架，并堪称京城无敌手的薛涛一见这情形便明白过来。

他往王大身边一站，扬声道：

“你们这帮大娘，没事不回家做饭带孩子，在这发的什么疯？”

大娘见又来了薛涛，竟是将脖子又扬了扬，说道：

“关你什么事？”

薛涛气笑了，他将手一甩，马鞭“啪”的一声抽到地上。

连带着还起了一道劲风：“不关我什么事，但可能关我这鞭子什么事。”

几个大娘瞬时气焰收敛下去，她们往后让了让，瞧着很顾忌那鞭子。

薛涛见这几个大娘怕了，不屑地将头一摆，说道：

“赶紧的，再在这胡闹，等下来了官差，可就不好走了！”

平民百姓再泼辣也怕惹上官司，况且还可能会被好打一顿。

这几个大娘听薛涛这么一说，便都将气焰收敛下去。

捡起地上的菜篮又瞪了几人两眼，这才排着队地走了。

人性说来便是如此，对于市井升斗小民来说。

对方越是有礼越是忍让他们便越发放肆，而对方越狠越凶他们便越收敛。

并渐渐落入下风，直至落荒而逃，毕竟俗话有说，“打不过便跑”嘛。

大娘们从人群中挤着出去，众围观人等还在七嘴八舌。

薛涛将马鞭一收，冲四周叫道：“都散了都散了！一天天的，尽看热闹！”

同一桩事情，斯文人有斯文人的处置之道。

痞赖人有痞赖人的处置之道，且滑稽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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