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说得轻巧又直白,却同时让周信和李瑾均皱了眉头。
二人坐在椅中,从面上看已然看出二人不置可否的为难之意。
裴绍摇着扇子,神色未动:“哦?王爷不证明清白了么?”
鲁王嘻嘻笑了两声,大手一挥,说道:
“嗳,像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直接断了他念想便是。
王爷行端坐直,自然是清清白白。”
裴绍拿起桌上的茶盏,低头对着茶汤微微吹了吹气,道:
“王爷倒是图了省事。”
李瑾听这兄弟二人说话,虽不知裴绍心底有何想法。
但瞧着裴绍谦和恭谨的模样,担心裴绍是怕得罪到这位鲁王殿下。
倘若真由着鲁王胡来,那朝廷律法该至于何处?
李瑾左思右想,到底还是站起身,拱手上前一步说道:
“下官以为,此事还当好好探查才是,若是任重有心诬陷。
也当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鲁王殿下蒙此不白之冤。”
鲁王摆了摆手,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此京城之行。
着实耽误工夫,如今听此不实流言,理当快刀斩乱麻。
当然,这也是圣上的意思,且本王不远千里来此。
亲身作证,李大人如此说,不知是否是信不过本王?”
李瑾赶紧躬身一礼,道了一句“不敢”。
鲁王扫了李瑾一眼,又转头看向裴绍:
“裴兄,此事决议在你,你说如何处置?”
裴绍摇着扇子,嘴角微勾,他看向鲁王,说道:
“裴兄知王爷心有焦急,受不得委屈,只是此事总得要个流程。
王爷一句要杀便杀,岂不太过突然?”
裴绍说罢,鲁王拿手撑着额头,看着仿佛颇耗了些心神。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方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那好吧,就听裴兄的意思。”
此事说过,鲁王便借口称累,自行退出了。
周信眼见鲁王退出也不做逗留,向裴绍及李瑾打过招呼,便也踏步回去。
堂中只留下裴绍与李瑾二人,裴绍坐在上首。
仍在不急不缓地喝茶,而李瑾踌躇半会,终于开口向裴绍问道:
“不知殿下是何打算?”
裴绍被问地一愣,他顿下手上动作,看向李瑾。
疑惑道:“自然是公事公办了。”
李瑾闻言,上前一步说道:“鲁王今日刚入京城。
便想着如此解决此事,恐日后会生出些差漏。”
裴绍笑了笑,说道:“我这弟弟,骄纵任性得很,不过不妨事。”
李瑾见裴绍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心急,便索性将话说得更透彻一些:
“殿下难道不怕任重所言乃是确实,鲁王趁机灭口?
到时殿下风口浪尖,如何自处?”
裴绍见李瑾话已至此,心知李瑾是在为他着想。
毕竟眼下他才是此案只此唯一的主理之人。
若任重在牢中发生不测,裴绍必不好脱逃干系。
届时鲁王有罪无罪,皆可轻巧借用此事,作为裴绍失责的由头。
让裴绍吃些苦头,以报今日裴绍阻他之不快。
裴绍起身,面上依旧含着笑,他走到李瑾身边。
伸手在李瑾肩上轻轻一拍,笑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