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作留神,却听身边的言阙音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指了指上面,道:“喏。”
吴见月点了点头,言阙音又笑着同她说了些话。
便起身拍了拍手,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等下清致回来见到我抢了她的位置,又要同我急。”
言阙音向吴见月行了一礼便从后绕出,吴见月瞧见她走向了后院。
便收了视线,眼角余光却是瞧见三楼的天字雅间门又打了开来。
吴清颜手提了一壶清茶,十分低调地从后面绕到吴见月身边,轻轻坐下。
她拿出小桌几茶盘中的两只青花茶杯,细细地用热水烫洗过。
便擦干了杯身的水渍,将一只茶杯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吴见月面前。
她举着一只纤若柔夷的手,先给吴见月的杯子里倒了杯茶。
她素手微抬,说道:“今日来楼里的达官显贵不少。
姑娘请看,那边那个穿蓝宝靴的便是右相张遗的大公子张昱。
他左边的那个是禁军统领张拓,张昱后面那个瘦瘦的书生是他的书童。
名叫鸣偲,鸣偲右边的是中书郎彭佳的表弟彭元。
那后头之人是陆风季陆大才子……”
吴清颜说着又停了停,只见她抬眼在大堂内状似无意地略过一遍。
便收下目光,轻声忖道:“奇怪,竟未见到鲁王党部。”
吴见月抬手喝茶,闻言便是一笑。
吴清颜不知京城情况,但吴见月刚从京城过来。
成王刚刚千里之外杀了鲁王的锐气,此日成王生辰。
鲁王怎可能差人过来替成王捧场?
隆隆几点鼓响,堂内嘈杂声一顿,片刻间便又恢复,且较之前声势更大。
吴见月心知好戏开锣,该是要将今日的主场面拉开了,便放下茶杯,静静坐着。
大堂内四下不知从何腾起一片雾气,慢慢便蔓延各处。
不浓重,只轻蒙蒙的,伴着一点浅淡的山茶花香,置身其中颇有些心旷神怡。
雾气飘摇中,一串鼓点声响轻轻传来,这鼓手该是个中高手。
一手鼓点得非常婉转。
鼓点声从闻似未闻,慢慢变得清脆亮堂,后又逐渐抬高了音量。
竟点出了金戈铁马气震山河的气势。
在场众人满堂哗惊,内心也被鼓声振奋地跳动不止,不知是谁。
当头叫了一声好,闻此一言,满堂跟着叫好喝彩,场面十分热烈。
鼓声渐息渐落,却在最后将息时刻猛地又锤点开来。
“咚咚咚”地几声单音敲过,鼓声便彻底落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道划破长空的琴声。
“不错。”吴见月点头出言评价道。
吴清颜给吴见月的茶杯又续了些茶,将茶杯端给吴见月。
吴见月伸手接过,轻啜了一口,继续道:“此曲配茶,果真是快意!”
吴清颜笑了笑,说道:“此曲乃是成王所作,名曰隆中对。”
吴见月闻言点了点头,半晌也笑了笑,说道:
“隆中对,怪不得听着铁骨铮铮又恣意傲然,成王所作,果然不同凡响。”
曲子奏过前部,便见有一女子上得高台。
那女子身披白金青羽垂髫的舞衣。
面上戴了一只金色仿凤样式的镂空面具,头上梳的是高高的流云髻。
尾部点缀着挂了一串淡金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