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住了口,只安静地跟在云生身后。
她行步不疾不徐,又气定神闲,虽身着朴素。
却有人中龙凤之姿,云生看在眼中,方后知后觉此女确有些非同寻常。
定远侯府但凡有贵客登门时,便会将内院所有竹帘全数放下。
丫鬟小厮便不能窥见屋内情况,自然便也绝了口舌。
此等遮掩巧心,说是为了避嫌避扰,不如说是避人耳目更为贴切。
昨夜惊鹊楼成王寿宴之盛况,今日天明时便已在京中传开。
薛涛后来者居上的两句对诗更是成了众人口耳相传的焦点。
此事初初传入定远侯薛怀耳中时,薛怀一听是惊鹊楼那般的地方。
又听得薛涛的名号,便已然拉脸下来,心底里只想着。
这逆子昨夜又浪去做了何等丢人现眼之事,却不想。
一番经过听将下来,尤其是听到成王竟夸了薛涛。
薛怀直接错愕当场,直觉是自己尚未睡醒,犹在做梦。
薛怀哪里还知道,薛涛昨夜出口成章,已是一鸣惊人了。
薛怀再三确认后,终于有些老泪纵横,瞧着竟还有些喜极而泣的模样。
还未及听他感慨,府外门房处便送来了一张拜帖。
薛怀认为薛家祖坟上大概真是冒了青烟了,他得了拜帖。
便赶紧吩咐下去,府上丫鬟小厮得了指令。
便将府内所有竹帘悉数放下。
又热热闹闹地准备了不少茶果点心,以待贵客登门。
吴见月走在蜿蜿蜒蜒又遮天蔽日的长廊中。
外头日光大盛,丝缕日光穿透竹帘间隙射入廊中。
虽有些沉闷,却并不显暗。
走着走着,吴见月听及帘外有人声脚步响动。
她不由沉下心神,细耳倾听。
应是几个男人在外走过,声音交杂,并不能听到其间所议具体内容。
但瞧语气,大致猜出那几人应是在寒暄应酬。
吴见月收起心神,却在经过两道竹帘之间的间隙时。
不动声色地拿眼向外一瞥。
这一瞥刚好让她瞧见一个身着湛蓝华服长衫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侧对着她,五官疏朗,虽只是侧脸。
但吴见月能瞧见那人鹰隼般凌厉的眸子。
那双眼她见过。
吴见月微低了低头,嘴角却缓缓勾了起来。
原来今日定远侯府上的贵客便是他啊。
不知怎的,云生便带着吴见月进了另一处院子。
此间院落并未放帘,虽较之前院落小了一些,但胜在通透。
云生同吴见月介绍道:“姑娘,这便到了。”
吴见月点了点头,少刻又客气道:“劳烦小哥了。”
薛涛早已冠服妥当,坐在庭院石桌旁等着了。
眼见云生带人过来,便喜笑开怀地冲吴见月招手道:“吴姑娘,快过来!”
吴见月近了便看到薛涛一条伤腿正搭在另一个石凳上。
她嘴角微勾,走了过来。
薛涛低头看了看,不由伸手拽了拽伤腿边滑落下的衣袍。
将衣袍重又盖回到伤腿上,面上方又嘿嘿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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