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面露惊讶地说道:“啊?进了欢场她还想嫁人?
真是痴心妄想啊,啧啧啧,这样的丫鬟带在身边。
要是把玉姑娘愁坏了可怎么办?
不能留着了,言娘,你去拿刀来,等划了她的脸。
就把她丢到野狗堆里,让她自生自灭吧。”
舒玉身形一僵,她呼吸略有凝滞,眼下景况突发。
看今日这情形,鲁王是要给她找些大大的不痛快了。
言阙音也有些慌神,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鲁王真不是个东西”。
面上却是堆上了笑。
她说道:“鲁王爷真是好开玩笑,您可收势了吧,我这心里都给您吓毛了。”
鲁王扬了扬眉,说道:“本王并没有开玩笑,言娘,去,拿刀来。”
鲁王言语沉沉,话语中带了几分笃定。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只蝎子一般,眼光带毒地盯住言阙音。
这一眼太过可怕,言阙音浑身一抖。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另一人声音响起。
“鲁王殿下怎要割人面皮了?”说话的正是吴清颜。
吴清颜话音刚落,屋中几人的视线便都汇聚到她身上。
鲁王笑了笑,问道:“清姑娘怎么说?
本王这是在为贵楼立规矩呢,对吧,言娘?”
言阙音尴尬地站在当场,她面色发白,却又求救一般地看向吴清颜。
吴清颜却是略过她,直看向鲁王,说道:
“鲁王殿下既然说是为惊鹊楼立规矩,那便得遵照惊鹊楼的规矩来。”
鲁王轻声一笑,问道:“不知道怎么个遵照法?”
吴清颜笑了笑,说道:“诚如殿下所说,惊鹊楼是个欢场。
既是欢场,那怎么能沾血呢?”
鲁王点了点头,他眉眼弯弯,笑着道:“有点意思。”
吴清颜又说道:“殿下既看不惯这丫头。
惊鹊楼又不能见血,清致不才,想了个折中法子。
就将这姑娘打发出去,任她浮沉零落,恶犬相欺。
惊鹊楼都不予干涉,殿下觉得此法如何?”
鲁王笑着拍手道:“好好好,还是清姑娘说得好!”
吴清颜闻言便看了眼言阙音,言阙音立刻会意。
她走向玉隐,沉声说道:“听到了没?你回去收拾收拾,今日便走罢。”
玉隐小声地应下,又看了看身前的舒玉。
见舒玉眉眼低垂,便快速退步而出。
鲁王又躺回到蒲垫上,他摘了一刻晶莹剔透的葡萄。
丢入口中,细细咀嚼。
舒玉回正身形,却是感激地看向吴清颜。
吴清颜端着茶盏,见此不动声色地冲她轻浅一笑。
今日鲁王来此,胡搅蛮缠,故意寻茬挑事。
他一番注意全然汇聚在舒玉身上,但舒玉有受成王照拂,鲁王并不想动她。
虽动不得舒玉,但鲁王总能动得了她身边的小丫鬟。
一番曲解妄断,鲁王给玉隐安上了一个不懂规矩的罪头。
此番可算得莫须有了。
鲁王确实是带着怨气来的,诚如他自己所说。
他今日过来就是想要发火解恨的,至于玉隐究竟毁不毁容。
死或不死,鲁王都不甚在意。
他只想着给成王的人触个霉头,就像在京城,成王千里之外触他眉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