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轻轻叹息一声,解释道:“昨日送驸马回府的其实是鲁王身边的小李子。
驸马可知,昨日小李子送你回府后,生了何事?”
眼见成王语带郑重,沈榷僵住身形,他有些后怕地问道:
“请王爷告知。”
成王看了看裴绍,又转而看向沈榷,说道:
“昨日,你府上一名婢女衣衫不整地从你房中出来,叫府里几个婢女瞧见了。”
沈榷被惊出一声冷汗,他“啊?”了一声,险些便要站起。
成王继续说道:“驸马不必慌张。
昨日府上嬷嬷已将此事处置妥当,今日告知驸马。
是为提点,驸马心中有数便好。”
沈榷僵在原地,他面容微拧,犹在消化这一讯息。
裴绍见沈榷面色难堪,便出言宽解道:
“驸马勿忧,此事现已过去,无需加以担心。”
沈榷皱着眉,垂下头去,他点了点头。
良久才见他开口对两位王爷说道:“多谢二位王爷相帮之恩。”
成王笑了笑,说道:“驸马见外,你与我等本就是同气连枝。
驸马高才,乃我大离栋梁,怎可叫他人随意栽赃构陷?”
裴绍闻言,端杯的手轻轻一顿,他眉目放缓,嘴角浅浅上扬。
瞧着却是不动声色。成王说的是“我等”,还说“同气连枝”。
明里暗里,已是将裴绍纳入了己方。
沈榷心中惊疑不定,他没有听出成王刚用他暗示了裴绍。
只觉得成王所言并不有差,便也不觉得奇怪。
沈榷身为督银监丞,权高位重,此等身份自是让他分外受人巴结欢迎。
然朝堂之上,像沈榷这般的高官,一般人等只能热络奉承。
却不敢随意巴结关系。原因无他,自然是督银监丞树大招风。
能与督银监丞攀得上好关系自是顶好,但若没有点资本。
与督银监丞私下往来过密只会教自己陷入无限风波之中。
督银监丞手握朝廷官银监权,纵然沈榷官位不高。
但在朝中,便是成王也是以礼相待,不予苛责的。
此等人物,此等荣华,若不寻一靠山,时日不长,自会消隐出局。
好在沈榷运势上佳,还未入仕便先得了华庆公主青睐。
一朝变身驸马,而后才在先帝手中接到了督银监丞一职。
沈榷这番际遇可谓得天独厚,因是驸马。
朝臣自然觉得沈榷是站在王室一边的,如此一来。
原本的危机便化解开来。
明里,沈榷听旨圣上,暗中,沈榷却更偏于成王。
身向两边,这沈榷也是颇会考教,很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民间有陋语,说蛋放双篮,而这沈榷此番谋划,便就是这个道理。
当前大离,最大的两座靠山都在他身,无论偏向哪一方。
沈榷都受不得伤,不像鲁王,若有一日机关算尽。
屋倒房塌,定是要头破血流的。
只是聪明如成王,他如何看不出沈榷的心思。
沈榷在他与皇上之间摇摆,既不偏帮一隅,又不束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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