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休款步如风,目不斜视,他走出客店。
便径自上了大街,店里的人见他走了,这才嬉笑着继续聊天谈闲。
在京城这个地方,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头百姓。
都是担心自己的声名的,若是声名不好。
只怕并不能找到好差事,吃喝拉撒成了问题,这人便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人们背地里也会嘲讽当代雅士们虚伪清高。
但他们还是不敢得罪这些雅士,甚至会紧赶着上去巴结。
这公冶休虽也是个雅士,但坊间对他却是极为尊重。
人前人后都不予丝毫污言予以辱之。
倒不是因为这公冶休家大业大,有权有势。
而是这公冶休真真是个表里如一的高雅名流。
他既说了帮忙,那么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散尽家财。
这个忙他都是要帮;他既说了不予结交。
那么不管对方是王亲贵族还是强盗土匪,这个交他都是不应。
坊间纵然觉得他太过胆大妄为,但还是由衷佩服于他。
这年头,像公冶休这般真实的名士已是不多见了。
与公冶休相比,同为俊美男儿的宣平侯裴绍,风评却是逊色不少。
倒不是说裴绍生活胡乱,引人浮想联翩,而是这裴绍虽是个王爷。
却没什么王爷的架势。
裴绍一无高门大院,二无前呼后应的排场,既没实权。
又没财势,做王爷做到这个份上,京城百姓。
便是大离全国的百姓,都觉得他这个宣平侯空前绝后,此生是栽了。
这个不知王往后余生显而易见的凄惨凉薄。
百姓们私底下笑话多了,自觉也找不到更多话题出来,便也就此作罢,视他而不见。
然而,此次五衡街女尸命案却是这位不知王一手办结。
其中坎坷轮回,匪夷所思,百姓们又热闹起来。
一时间又将宣平侯裴绍拉出来作那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此裴绍自然心知肚明,他倒是毫无所谓。
他那小随从王大却是气愤得紧。
“爷真是好脾气,若是我,我一定要逮到几个好说的,给他们好一顿胖揍!”
王大清早出府采买,无意听闻了几句对裴绍的调侃。
他心里气不过,回来后又在裴绍面前叭叭抱怨了起来。
裴绍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抚弄茶杯,他笑得一脸温和。
只安静听着王大抱怨,却并不出言说话。
裴绍这副打人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样子,很难没有感染力。
王大只抱怨了几句,便也收了式。
裴绍眉头一挑,好笑地问道:“说完了?”
王大讷讷地点头,他见到自家王爷被民间百姓如此调侃。
心里好不难受,在他看来,裴绍有时也太过仁慈太过宽容了些。
裴绍将茶壶往王大那方一推,说道:“说完了就去添壶热水来。”
王大噘着嘴,还有些不高兴,他“哦”了一声。
便拿起茶壶走了出去,他这一转身,却是瞧见了向他行来的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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