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身与杯托相撞,“咔哒”一声,有几滴茶水溅到了桌面上。
陆幼龄冷声道:“吾儿莫怕,此番乃是叫那薛涛算计了。
他仗势欺人,多行不义,早晚要出事!”
陆风季喝了一口茶,他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依我看。
不如就趁现在,他现在不是风光吗,哼。
就叫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陆幼龄心思一动,他问道:“吾儿有何打算?”
陆风季冷然一笑,说道:“成王现今受他蛊惑。
自是对他多加注意,我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
不得不说,在坑爹和败家之上,陆风季是个绝顶天才。
父子二人盘算一番,便觉得此番一定能叫那薛涛万劫不复。
便是定远侯也要声名尽毁。
彼时的薛涛毫无所知,他还坐在一处茶楼悠然听曲。
薛涛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摇头晃脑,模样瞧着十足的悠闲。
商女一手琵琶弹得不错,据她自己说,她这把琵琶已弹了五年了。
薛涛觉得惊奇,一个人居然热衷一事一物长达五年之久。
还不觉得厌烦,这等恒心毅力较比于他,便太过难得。
“小侯爷不知民间疾苦,自小便锦衣华食,应有尽有。
自是不懂这民间百姓营生艰难,她们可是将这个手艺作吃饭用的。”
开口说话的乃是吴见月,她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汤。
复又说道:“若是小侯爷不是小侯爷。
只怕凭借小侯爷一己之力,难在世上活得如此体面。”
薛涛听着便是一顿,他点头道:“我确实不懂民间疾苦。
唉,姑娘说的是,万一以后我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怕是真要给饿死冻死。”
薛涛虽是个王侯世子,但他确实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架子。
从这一点来看,薛涛这个草包倒比那个刻意经营的陆风季更真情真性许多。
吴见月笑了笑,说道:“小侯爷此生富贵,必不会有此境遇。”
薛涛笑着说道:“嗨,说的什么生啊死的。
今天我是带姑娘来听曲的,姑娘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带姑娘来这听书听曲。”
吴见月一笑莞尔,她想到前段时日薛涛酒醉时拉着她叫她姐姐。
便开口问道:“不知小侯爷是否还有位姐姐?”
薛涛一愣,他惊讶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吴见月见状便笑了笑,她说道:“是上回小侯爷醉酒之后告诉我的。”
薛涛想起之前醉酒后那般尴尬遭遇,便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哎,我其实酒量还好的,就是那日那酒太烈了。”
薛涛说着便转了话锋,对吴见月说道:
“没想到姑娘酒量这么好,我瞧着姑娘也不是个好酒的人呐。”
吴见月微敛了敛目光,她回道:“近几年才喝上的。”
夜宴之后,吴见月身负重伤,后又随流民北上过境。
更是未曾好生将养,就此留下了一身病痛,每每病痛来席时。
便如万蚁噬骨一般难忍难耐,是以每回吴见月病痛复发时。
她便取来烈酒,半坛烈酒下去,这病痛便能缓解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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