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朋友】

费南舟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应该是【仇人】更为合适。

明明病房里的空间不算太大，可他却觉得他和许栀的距离被无限拉长。

许栀在沈嘉彦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沈嘉彦的表情明显变得好了些。

两人的亲密无间让费南舟想起今天早上听到的那些话，他们果然已经订婚了吗？

沈嘉彦安抚意味十足地摸了摸许栀的头，语气温柔，偏偏最后一句话像是刻意让他听见一样：“我和安安在家里等你。”

沈嘉彦在门口特意看了费南舟一眼，不算好意的打量，费南舟也全都照单全收。

病房门重新合上。

费南舟不敢和许栀说话，生怕哪一句话就刺激到她，让她情绪再次失控。

拉过另一侧的椅子安静地坐下，只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输液瓶。

费南舟的头发没有打理过，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睫，窗外的夕阳光将他团团包裹住，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霞光。

许栀的眼神不受控地在他身上停留，时间好像瞬间倒退。

回到了那一天的成人夜，他邀请她作为舞伴出费，她伸出手放在他掌心，也是这个角度。

费南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抬头，他那双疲惫、带着几分畏惧的眼睛就这样撞进她眼睛里。

她行动更快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费南舟盯着她手上的几处针孔，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你的病这是第几年了？”

许栀放在病床上的手蜷了又松，语气冷淡：“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我以为你死了，许栀。”

费南舟的语气平静地不像话，可许栀偏偏从这表面的平静中品出一丝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