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念间（3）

林思行垂下了眼睛。谢瞻手指掐着椅面，拼命用力，抑制自己的发抖。原来等待宣判是这样难受的事……室友给他们讲述自己对女神告白的经历时，遭受到了整个宿舍不留情面的嘲笑。他提到他那会儿紧张得水倒洒了一桌，后来他们宿舍每次去接水，都要梗一两句，xx，倒水去？谢瞻自然也是和室友们快乐玩梗的一员。可是事到如今，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这种时候人有多紧张。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偷偷抬眼去瞟林思行。对方坐在他对面，垂眼望着桌面，许久没有说话。说点什么，谢瞻心想，说点什么，哪怕是……“不行。”林思行摇了摇头，低声道。一颗寒冰就这样被坠进了他的嗓子里，直直地落了下去。谢瞻张了张嘴，大脑一时被砸得一片空白“……为什么？”最后他问。“你还太小了。”林思行抬眼看他。谢瞻气笑了：“我都二十了！你是不是还当我是那个被你捡回家的小孩子……”“不是，”林思行说，“二十岁还是太年轻了。你现在是享受大学的时间，还没出过社会，应该各种事都体验一下，多认识不同的人，而不是在我身边浪费……”“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不是浪费时间。”谢瞻咬牙切齿地说。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了。他特意把林思行约到了自己喜欢的餐厅，就是想给这事一点仪式感，没曾想反而弄巧成拙。谢瞻低下声音，低声继续说：“学校里的人我不感兴趣，我没有别的喜欢的人，只喜欢你，我从小最想要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那是不一样的。”林思行说道，声音还是十分的冷静，“你小时候没有别的亲人，我把你养大，你会依赖我也是不奇怪的事。但是恋爱或者选择终身伴侣还是跟这件事不一样，我无论从哪个角度论起，都不是你合适的……”“有什么不一样？”谢瞻焦躁道，“除了你我什么都……”林思行叹了口气。“所以说你还太小了。”他低低地说。那种声音好像在某个频率上触到了谢瞻的心弦。他怔了怔，林思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

林思行垂下了眼睛。

谢瞻手指掐着椅面，拼命用力，抑制自己的发抖。

原来等待宣判是这样难受的事……

室友给他们讲述自己对女神告白的经历时，遭受到了整个宿舍不留情面的嘲笑。他提到他那会儿紧张得水倒洒了一桌，后来他们宿舍每次去接水，都要梗一两句，xx，倒水去？

谢瞻自然也是和室友们快乐玩梗的一员。可是事到如今，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这种时候人有多紧张。

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偷偷抬眼去瞟林思行。对方坐在他对面，垂眼望着桌面，许久没有说话。

说点什么，谢瞻心想，说点什么，哪怕是……

“不行。”

林思行摇了摇头，低声道。

一颗寒冰就这样被坠进了他的嗓子里，直直地落了下去。

谢瞻张了张嘴，大脑一时被砸得一片空白

“……为什么？”最后他问。

“你还太小了。”林思行抬眼看他。

谢瞻气笑了：“我都二十了！你是不是还当我是那个被你捡回家的小孩子……”

“不是，”林思行说，“二十岁还是太年轻了。你现在是享受大学的时间，还没出过社会，应该各种事都体验一下，多认识不同的人，而不是在我身边浪费……”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不是浪费时间。”谢瞻咬牙切齿地说。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了。他特意把林思行约到了自己喜欢的餐厅，就是想给这事一点仪式感，没曾想反而弄巧成拙。

谢瞻低下声音，低声继续说：“学校里的人我不感兴趣，我没有别的喜欢的人，只喜欢你，我从小最想要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那是不一样的。”林思行说道，声音还是十分的冷静，“你小时候没有别的亲人，我把你养大，你会依赖我也是不奇怪的事。但是恋爱或者选择终身伴侣还是跟这件事不一样，我无论从哪个角度论起，都不是你合适的……”

“有什么不一样？”谢瞻焦躁道，“除了你我什么都……”

林思行叹了口气。

“所以说你还太小了。”他低低地说。

那种声音好像在某个频率上触到了谢瞻的心弦。他怔了怔，林思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解释道：“可能现在对你来说，你觉得我就是最重要的人。但是人生是很长的，你将来会遇到很多喜欢的东西，重要的人，而过去觉得很重要的东西，等你长大后会逐渐变成你的拖累。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日后有一天，当你察觉到我是你的拖累的时候，如果我们还是恋爱关系，会让你更难离开这种漩涡。你需要别的羁绊，你也会喜欢上别的更好的人。我是一个擅长拖累别人的人……”

谢瞻惶惑地摇头，但是林思行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恋爱对现在的你来说也许还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我来说不是。没有办法回应这份感情，我很抱歉。”他说。

这就……完了？谢瞻想。

他坐在原地，一直盯着桌面，愣愣地发呆。直到林思行站起身来，结了账，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了什么。谢瞻什么也没法听进去，只是望着他走出门去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服务员走到他身边，说餐厅要下班了，问他是否还要点单的时候，谢瞻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摇摇头，跟着也走出了餐厅。

在那之后，林思行将自己的东西搬回了大学宿舍。他们的交流停留在了通讯软件上，然后很快……两个月后，林思行告诉他，自己接下了去英国访学的名额，第二天就要走。

那人随后给他发了长长的一串信息。银行卡的余额，账户和密码，家里的贵重物品清单，房东的信息……种种杂事，事无巨细，不知道是写了多久的。最后他让谢瞻好好照顾自己，有急事的话还是可以找他……那就是最后一则消息了。

自那之后，当谢瞻把电话拨过去时，这个国内的手机号已经成了空号。

林思行走时给他留了十几万，是他们共同生活七年，那人从奖学金里存出来的所有钱。对方把这些年的存款全都留给了他，自己一点都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