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雾中人（2）

谢瞻怔怔地看着林思行的眼睛。如果不仔细看，从外表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还是那样的眼睛，连带神情也是熟悉的……唯有目光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在凝神思索的样子，而是一副失去了焦距的模样，无神地盯着面前的虚空。“……怎么回事？”谢瞻问道，“你刚刚一直……？”可是他刚刚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时候，林思行明明看到了他，叫出了他的名字。林思行微微闭了下眼睛。“不能说一直。”他解释道，“……你听说过缸中之脑吗？”“思维游戏吗，知道。”谢瞻回答。你身边的世界是真实的吗？它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等感官向你传递过来，让你形成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因而认为它就是你见到的样子。但若是，把你的大脑放在实验室里，给它连接上所有的感知系统，让它看到、听到、感觉到你所认知的一切……那和真实的世界，有什么区别？换言之，你如何证明你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连好了电极的缸中之脑呢？林思行点点头：“这是目前，触发在我身上的悖论。”谢瞻一怔：“也就是说……”“也就是说，现在我的视觉，是被影响的。”他说道，“有时可以看到你，看到你们，有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个过程几乎是完全随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发，持续多长时间。当我看到幻象的时候，哪怕身在这里，也完全见不到现实。所以……”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谢瞻理解了。所以，他在刚看到自己的时候，才会自嘲自己在做梦。因为他原本就在梦境和现实中来回波折。而因为认为自己已经把谢瞻他们送走了，不可能再见到他了，所以在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才会这么……不敢相信。想到这里谢瞻心里又是一酸。他转过身，揽住林思行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我是真的。”他说，“千真万确，真的在这里。”“……我知道。”林思行轻轻地说，“即使是幻象，我也没有想过……”他又没有说下去，但是谢瞻多少明白后半句是什么。他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原本曾打算在见了林思行的时候，就对方什么…

谢瞻怔怔地看着林思行的眼睛。

如果不仔细看，从外表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还是那样的眼睛，连带神情也是熟悉的……唯有目光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在凝神思索的样子，而是一副失去了焦距的模样，无神地盯着面前的虚空。

“……怎么回事？”谢瞻问道，“你刚刚一直……？”

可是他刚刚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时候，林思行明明看到了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林思行微微闭了下眼睛。

“不能说一直。”他解释道，“……你听说过缸中之脑吗？”

“思维游戏吗，知道。”谢瞻回答。

你身边的世界是真实的吗？它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等感官向你传递过来，让你形成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因而认为它就是你见到的样子。

但若是，把你的大脑放在实验室里，给它连接上所有的感知系统，让它看到、听到、感觉到你所认知的一切……那和真实的世界，有什么区别？

换言之，你如何证明你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连好了电极的缸中之脑呢？

林思行点点头：“这是目前，触发在我身上的悖论。”

谢瞻一怔：“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现在我的视觉，是被影响的。”他说道，“有时可以看到你，看到你们，有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个过程几乎是完全随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发，持续多长时间。当我看到幻象的时候，哪怕身在这里，也完全见不到现实。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谢瞻理解了。

所以，他在刚看到自己的时候，才会自嘲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原本就在梦境和现实中来回波折。而因为认为自己已经把谢瞻他们送走了，不可能再见到他了，所以在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才会这么……不敢相信。

想到这里谢瞻心里又是一酸。他转过身，揽住林思行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

“我是真的。”他说，“千真万确，真的在这里。”

“……我知道。”林思行轻轻地说，“即使是幻象，我也没有想过……”

他又没有说下去，但是谢瞻多少明白后半句是什么。

他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原本曾打算在见了林思行的时候，就对方什么事都瞒着他这点质问他，甚至运气好的话揍他一顿，但到了现在，看他这种状况，反而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跟故意的似的。

谢瞻无奈，只好转而问道：“这是因为进入悖论空间吗？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受影响呢？”

“多半是敌人造就的，”林思行说，“我之前就怀疑他有制造幻觉方面的能力，根据你们的经历，更加能够确定了。不过比起知道幻觉，我认为还是对‘认知’本身的控制能力。只不过，因为我们被拉入了悖论空间，他的能力没有直接对我起作用，而是间接性地形成了缸中之脑的悖论。”

谢瞻一愣：“……是因为你送我们走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林思行稍稍停顿了一下。

“那个引动爆炸的人，他控制爆炸的能力，起效限制，”他缓缓地说道，“其一，是引力潮汐的顶点，苏榕榕讲过的；其二，则是需要确保爆炸发生时，我们每个人都在船上。”

“第二点也是限制吗？”谢瞻问。

“是的。因为若不是‘将我们全员同时杀掉’这一点非常重要，只杀几个就可以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采用需要有限制一才能引动的爆炸——在他熟悉的环境里，杀几个人很容易。”林思行静静地说，“而正是因为这点也是限制，所以可以推论……杀掉我们全员，或许不一定是他本人的意愿，毕竟即便是利益纷争或者个人恩怨，也不会对杀掉所有人有这么强的要求。”

那是……？

谢瞻没问。

他也知道，林思行虽然没有暗示，但两个掌握相同秘密的人，这一时刻都想到了相同的来源。

是陨石想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