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对方说。

谢瞻停了停：“……对。”

还有你的感情。他想。

尽管林思行只和他说了开心，但他在幻象中共情到了的是对方那一瞬间的情绪，除了开心外，还有很多很多……非常复杂。

林思行点点头：“是的，那么你大概也猜到了。在这个透明台阶上，或者说，碰过这个透明台阶之后，我们两个会在接触的瞬间共享记忆和情绪。”

“嗯。”谢瞻回答说。

他下意识地心想，那一片波澜起伏的大海，是林思行的情绪吗？

“或者应该这么说，算是一种内心世界的具象化。”对方解释道，“所以我稍微……共享了一点你这段时间的记忆和想法。”

谢瞻一怔。

也就是说，他见到了自己是怎么回来找他的。

不知怎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干的，但一想到林思行见到了这一切，还是让他瞬间觉得非常羞耻。

“你……”他想起致命的事情，“我在第一次循环的大演奏厅那会儿……”

林思行点了点头。

谢瞻张开嘴，愣在当中，只觉得此刻恨不得直接翻身从透明台阶上跳下去。

林思行忍不住似的笑了一下，倒是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他开口，主动转移了话题：“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肯定。”谢瞻急忙跟上，“为什么我们会共享记忆情绪？”

“这个嘛，”林思行还带着笑意说，“等回到实体台阶上再说。”

他这么说，多半是有想法的。因此谢瞻暂且放下这个问题，想了下，又好奇地问道：“所以你看到我的内心世界了？那是什么样的？”

林思行停顿了片刻。

“荒原。”他说。

“嗯？”谢瞻怔住。他内心也不荒芜啊……

“不准确，”林思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是一片很辽阔的平原，远处有巨大的风车，还在旋转，地平线上面接的是傍晚时那种橙红色的天空。有一条很宽阔的河流从那边过来，河水很宽广汹涌，粼粼发亮，是金色的，很好看……开阔渺远无拘无束的感觉。”

谢瞻眨了眨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想起下一步还得他自己摸索，然后带林思行往前走。

林思行仍然带着笑意看着他的方向，没有出声催促，似乎早知道他在发呆。谢瞻脸颊滚烫，忙低下头去，继续去摸索无形的台阶了。

。

“……应该含有蛮高的金属成分。”白山雁皱着眉头说。

她手边没有仪器，房间里也找不到什么可用的东西，因此平时信手拈来的成分分析变得困难了很多。

何况她们还一直在移动。澹台屏似乎有自己的考虑，在各个房间里穿梭，这里停几秒，那里停几分钟……也不知道是什么诱敌之策。

总而言之，白山雁无奈，只能凭着一些不需要仪器的简陋手段，和自己的经验，简单分析那块石头的成分。

“有可见颗粒，交错层理，颜色深黑，密度大，”她一边看一边说道，“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含有较多的金属成分形成的球状颗粒，应该是有机物或者铁镍之类的矿物质，不过不够典型，不是哪种常见的岩石……进一步的分析还是需要仪器。”

“等我们出去了，给你找仪器。”澹台屏笑道，“就目前而言的话，这点信息也够了。”

“够什么了？”白山雁抬起头。

这是她们换的第五个房间。澹台屏在周围看了一圈后，似乎确认这里没有问题，带她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

房间四壁干净。换了几个房间，白山雁无奈地发现所有的房间都长得一模一样，要是让她自己来，肯定转得晕头转向。

“我猜测，”澹台屏倒是不瞒她，指了指她手里的那块石头，“这是陨石的一部分。”

白山雁耷着肩膀，点了点头。

别说她，自己在看到这块石头的同时，根据自己的经验，就猜测它是陨石的一部分……当然作为学术狗，经过验证之前，是不会让某个观念先入为主的，因此白山雁自己一直没说出来。

“陨石不是在北地群岛上吗？”她苦着脸问道。

澹台屏笑笑：“是啊，所以……这个人，某种程度上，大概使用的是陨石本身的力量。”

白山雁愣了愣。

虽然这个概念有点吓人，但此时她冲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是：“那是谁？”

澹台屏淡淡一笑，捏紧了小鸭子的脖子。

“你和我，周子煦，徐君知，”她说，“还有一个……于哲。这个无限房间的悖论空间里，现在有我们五个人，相互之间，都想要对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