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患癌
周衍的胸腔一阵剧痛，他咳的厉害，越是咳的厉害，胸腔越是疼的难受，连喘气都困难。
许棠也吓到了，眼泪直勾勾掉下，还是头一次哭的这么凶。
“去医院，去医院看看！”
她声音带着颤音，可见多害怕他出事。
周衍缓过来，单手撑地，勉强稳住身体，掩饰不住虚弱说：“没事，不用去医院。”
许棠急忙忙说：“你都这样子了，不去医院怎么行，周衍，你不要倔，听我的好不好？”
她很担心他出事。
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下了狠手的，那不是闹着玩的。
周衍的脸色也很差，外面看不出内伤，万一要是伤到内脏，那不是开玩笑的！
周衍还能笑，扯着嘴角，笑的随意，“没事，皮糙肉厚，经得住。”
许棠哀求他，“我就只有你了，你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去医院好不好，你答应我去医院，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闹了，我回学校上课，我乖乖念完书，不会不听你话。”
她胡言乱语想到什么说什么，只要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她什么都可以听他的，念书就念书，她念就是了。
周衍无可奈何笑了下，眼神温柔，“许棠，真没事，休息一两天就好了。真的，别担心了，再哭，眼睛都肿了。”
她眼睛本来就有些水肿，是昨晚哭的，现在又哭的那么凶。
他心疼她，许棠想笑，笑不出来，想抱他，又怕弄到他，慌张伸着手不知道搁哪里好。
“太晚了，这会去医院也不方便，明天去好不好？”
许棠这才点头，说好。
周河哭了一脸的泪痕，等那些人走了，他还没从惊吓中出来，哭的上气不接地气。
周衍拿来热毛巾给周河擦脸，擦完脸，周河指着自己的头，说：“疼，头疼。”
周衍检查他的头发，没有外伤，也没有隆起的包，应该不是刚才被打到头，但是哪里疼，为什么疼，周河说不清楚。
周衍心里一沉，说：“明天去医院检查，别怕。”
周河点头，又叫：“背疼，疼，哥，我好疼！”
刚才周河被吓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一个劲叫疼。
周衍又掀开他的衣服，打开房间里的大灯，才看清楚他后背是什么情况，好几处淤血的青青紫紫，看起来触目惊心。周河的体格不能跟周衍比，当然也没有周衍皮糙肉厚能挨揍，所以被打的一身伤。
许棠也被周河身上的伤吓到了，有些着急，说：“对不起。”
她像是做错事了一样，忙着道歉。
可这会道歉也不能弥补什么。
周衍其实没有怪她，有些事是注定的，而且这里面也有他的责任，是他没有保护好周河，也没有照顾好她，让她这么慌张害怕。
周衍把周河背起来，腾出手来摸了摸许棠的头，说：“没事，这不怪你。”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怪你。
周衍把这句话在心里复述一遍，又说：“我先带周河去医院看看，你在家等着，要是害怕就打电话给我，门锁好，我很快就回来。”
许棠自己的手机应该丢在家里了，她好长时间没用手机了，周衍把自己手机给她，一部机型早就被淘汰好多年的手机，他却还用着。
“那你呢？你把手机给我你就没了……”
“没事，我用周河的。通讯录第一个就是周河的号码。”
许棠忍着又想哭的冲动，不敢再给他添乱，连忙点头：“那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许棠目送他们出门的背影，周衍回头把门关上前对她笑了下，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周河的伤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主要是他的头部受创，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住院自然是要缴费，周河没有保险，没有得报销，住了几天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许棠在周衍家乖乖的，帮忙洗衣做饭，做家务，她很勤快，目的也是为了给他减轻负担。
她这么乖，懂事，周衍也夸她，毫不吝啬，说她是个好女孩，当然，话到最后还是说谢谢。
许棠每次听他说谢谢心里都不是滋味，忍不住向他撒娇，娇着娇着就很难过，因为周河住院，而他忙里忙外，很辛苦。
他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周衍从医院回来，就陪着她，当然，他话不多，很多时候是许棠在说，他才回答几句。
许棠问起了周河的近况，周衍说没事，就是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许棠忍不住观察他的表情，盯着看好一会儿，又看不出什么。
“一直看着我，怎么了？”周衍问她。
“周河是不是很严重？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怕我知道，所以才不说？”
周衍笑了下：“没有，他没事，情况还好，就是要观察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观察那么久？什么病？”
“他被吓到了，有些不安。”周衍明显瞒着她一些事，忙着安抚她的情绪，说：“你不要担心，有我在。”
是啊，有他在，即便天塌下来，他也会把她护在怀里。
他给不了她好的生活，可能给的都给了，毫无保留。
许棠眼眶热热的，她想这段时间自己不太正常，总是爱哭，把以前没哭过的都哭完了。
“周衍，小傻子、不，周河真的没事吗？”
他无奈苦笑：“没事。”
“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
许棠狠狠抱住他，围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木屑味道，说：“我相信你，周衍，我相信你。”
她想，只要是周衍说的，她都信。
许棠知道周衍没有多少钱，周河这次住院肯定花了不少，她那还有点存款，但是手机在明家，她得回去一趟拿手机。
她回去那天，周衍前脚刚出门去医院，她也跟着出去了。
只有明奶奶和家里的一个亲戚的媳妇在，帮忙照顾老人家，那亲戚的媳妇面生，许棠从未见过她，那女的却见过她。
明奶奶不欢迎她回家，阴阳怪气说了声：“怎么，还知道回来，不是跟那个野男人跑了吗？”
许棠不喜欢任何人这样称呼周衍，什么野男人，她脸色当即冷淡下来，说：“我回来拿东西。”
“拿什么，还有你什么东西！你真当我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4人你这个混账，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还有脸回来拿东西！”
许棠小时候还会怕她，现在可不是了，老太太老了，说话没什么分量，许棠没把她放在眼里，就一不讲理的老太太，不用理会。
反正明仁凯不在，刚好方便她办事。
她直接上楼进自己的房间拿东西，可她房间早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手机和行李都没了，行李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证件。
她正翻箱倒柜找的时候，那亲戚的媳妇也上来了，靠在门边，慢悠悠说：“小丫头，别找了，东西都让你爸收走了。”
哐当一声，许棠塞回抽屉发出很大的声音，大步阔首就朝楼下走。
“奶奶，我东西呢？”她质问坐在八仙桌边喝茶压惊的老太太。
明奶奶说：“你还知道叫我奶奶，打从刚才进门，你有叫过一声吗？许棠啊许棠，你就这样对待供你吃喝长大的长辈？！”
许棠不想和她争辩，说：“我只要我的证件和手机，其他的我都不要。”
“你爸拿走了。”明奶奶看她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对她很失望。
“许棠，你怎么跟你奶奶说话，有没有家教？有没有礼貌，大呼大叫的，谁教你的？”
亲戚的媳妇也跟着下楼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育。
许棠瞪着她，厉声厉色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算什么？我的后妈继母？”
“你说什么呢，你再乱说话，我把你舌头剪了！”
“来啊，有本事来剪啊，看看谁剪谁，没有那个胆子就给我闭上嘴！”
许棠越是争吵，明奶奶越是痛心疾首，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无奈摇头，说：“别吵了，你不就是想跟那男人走是吗，好，你走了，以后都别回来，你的东西都在我房间里，拿完就滚，永远别回来！”
许棠当然不会回来，一直以来她都巴不得永远离开这个不像一点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