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责任
气氛一时微妙，剩下司微在哭，她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周衍没安慰她，反而沉默等她哭完，才说：“天气热，你回去吧。”
她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全是男人的工地不太适合，而且工地上的人人鱼混杂，周衍没办法照顾到她。
司微硬生生僵在那，眼里死灰一片，“你就那么讨厌我？”
周衍说：“不是讨厌，是不合适，我和你不合适，你也别来找我，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至于你说的事，我相信不是真的，周河是我弟弟，我再了解不过了。”
司微：“……”她无力松开手又握紧，“所以喜欢你也是我活该了？许棠喜欢你，你可以喜欢她，那我呢？”
“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差劲了？”
她哪里比不上一个性格乖张脾气又坏的许棠，她在亲戚朋友眼中长得漂亮又讨喜，性格好，善解人意，就只是没有跟许棠一样考上大学而已。
都是同龄人，许棠随意所欲，不想上学就不去了，她想上大学可上不了，人家不珍惜的在她却得不到。
小时候的许棠跟现在不太一样。
司微也不知道许棠这几年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样，大概是外面的世界改变了她，而她只能困在这小小的镇子，年纪到了就要嫁人了，不然是会被说闲话的。
而许棠不会，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像只自由自在的蝴蝶，能困住她的，大概只有周衍了。
即便周衍拒绝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司微还是不肯就这样放弃，原本就喜欢，哪能这么轻易放弃。
何况她已经开了头，没办法再回头了。
周衍没那么坏，对司微说太残忍的话，但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即便没有许棠，也不会是她。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说道：“有些话不用我一直说，你很聪明，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还小这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他想到之前跟许棠也说过类似的话，一次次拒绝，非但没有让许棠知难而退，还让她愈挫愈勇，同样的话他不能再对司微说。
司微和许棠本质是不同的，他喜欢许棠，没什么道理可讲。
司微直愣愣的，忘记了反应。
看来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他喜欢谁的事实。
司微说：“你说的对，我这样纠缠你也没什么意思，但你不要后悔。”
周衍回去干活，有人好奇八卦凑过来问刚才找他的那个小妹妹是谁。
周衍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没谁。
那人不死心，还追着问：“周衍，你别忽悠我，我都看到了，人家小妹妹还是哭着跑掉的，你干嘛了，把人家惹哭了。”
周衍没给任何反应，继续做自己手上的活。
那人还摸下巴挑眉毛，说：“你是不是招惹了人家不想负责？才让她哭的那么伤心？”
边上的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把周衍叫走了，那人见自己被无视，朝着他们走开的方向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
到了收工时间，天都黑了，周衍收拾好就要离开工地，走出工地大门的时候却看到司微蹲在一边，还没有离开。
她固执的跟了周衍一路。
周衍原本没有理会。
在司微看来，周衍是铁了心不想理她，她甚至察觉到了周衍的厌烦，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那种感觉并没有多好受。
司微没有继续跟着了，咬着牙龈恨恨的样子。
……
许棠回到学校勤奋上课，不旷课不跑出去泡吧，跟三好学生没什么两样，就连穿衣风格都变了。
她做这些改变，全是因为周衍，倒不是因为他压抑自己的天性，而是头一次想要往好的方面发展，她想和周衍在一起，做出改变也都是因为周衍。
许棠把欠下来的学习全补上了，不算多出色完成，起码让老师改口了，觉得她变好了不少。
方随吃惊于她的变化，还说她是着了恋爱的魔。
许棠没时间和她拌嘴，抓紧时间收拾衣服，赶着这周五下午没课坐车回周衍那，这段时间不见，她很想他。
即便他嘴巴密实的很，从来不在电话里头说想她之类的话。
到周五那天，许棠回绝了方随约她一起吃午饭，拿了手机和包包就去车站坐车了。
她这次有点晕车，坐在大巴车，味道闷又臭，她戴着口罩更加觉得闷了，恶心想吐。
许棠没有事先告诉周衍，她会在这周五回去，她想给周衍一个惊喜。
她猜周衍这会应该还在工地上忙，这么热的天，周衍比她还辛苦，那她受的这点苦也就称不上什么苦了。
几个小时的车程对她来说漫长无比，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想他身上淡淡的木头的味道，还有那双平静的眼睛，再普通不过的脸，还有滚烫的怀抱，还有情动的时候，隐忍的表情。
这些构成一幅幅画面，让她百转千回的想。
下了车，她忍不住呼吸一口气，仿佛和他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能让她身心愉悦。
紧赶慢赶回到熟悉的地方，许棠拿钥匙的手都在抖，开了门进去，先看了一圈，跟她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有周衍生活过的痕迹。可当她视线落在一边柜子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楞了一下，她的高兴仿佛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那是周河的照片。
许棠走过去站在柜子跟前，她向黑白照上的周河打招呼：“我回来啦，小傻子。”
那个小傻子不会再给任何回应，他的人生永远定格在二十二岁。
周衍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开门看到屋里亮着灯，以为是进贼了，视线移动，看到沙发上有一个背包，正是许棠走之前背的，他愣了下，四处看了圈，发现没有人，而这时房间传来动静。
他连忙走进房间，许棠正在收拾柜子，不小心碰到了边上的箱子，摔在了地上，她正弯腰在捡。
周衍一时忘记呼吸，以为自己做梦，声音哑了哑，说：“许棠？”
许棠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周衍，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直扑他怀里。
“回来啦。”
周衍却推开她，有些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
今天还是周五，她有时候晚上也要上课的。
许棠说：“今天下午老师请假，没课，我就过来了。”
“那你在做什么？”
“在收拾你的衣柜呀，你衣橱太乱了，我帮你整理整理。”
周衍倒是不介意自己的东西被她整理，笑了笑，心里充满柔软，说：“累不累？”
“有一点，今天回来晕车了，很难受，你帮我揉揉肚子。”
她说着就扯着他的手往小腹上放，周衍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我身上脏，等下把你弄脏了。”
“我又不嫌弃，大不了一起洗澡。”
周衍可没她那么放得开，咳了咳，老脸有些红，说：“别闹，你吃过饭了吗？”
“没呢，等着你一起吃。”
“不用等我，下次你饿了先吃。”
许棠笑着，说着又往他身上贴，跟个没骨头似的，“我就想和你一起吃，你不在，我也没胃口，你看看，我都瘦了。”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衣服下摆，让他看自己的细腰，证明她是真的瘦了。
说着说着气氛就变了，周衍拘谨的很，连忙移开视线，严肃制止：“别胡闹，我去给你做饭。”
许棠看他落荒而逃，眉眼都是笑意，好在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脆弱，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这么晚煮饭也来不及了，周衍脱了被汗水浸透的短袖，露出结实有肌肉的上半身，然后在厨房煮面条。
许棠的确瘦了，脸颊都瘦了，腰更细，胸更挺，他刚才看到她穿的那身衣服简直是让人疯狂。
上半身是吊带，下半身是一条裹臀的小黑裙，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肤白细腰，身上的每一处都在侵蚀他的意志。
许棠就站在厨房门口，无论他做什么，他都能吸引他的目光，可明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却让她这么喜欢。
周衍煮了一大碗，许棠看到都傻了，说：“都给我？我吃不完的，不要浪费，我们一起吃。”
周衍想说他不饿，怕她太瘦了，才多煮了些，让她多吃点。
许棠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用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搁在勺子里就往他嘴边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