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什么意思
翻了翻，书页都是崭新的。
许棠忽然想起什么，问：“小傻子不识字吧？”
“不认识。”
“那这些书都是司微买的？”
“嗯，我没给他买过。”
许棠想起来之前在医院和司微碰到那几次，她每次都提着大包小包来看周河，不是买水果就是买礼物，对周河很好的样子。
水果她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买故事书？周河不识字，怎么看？
周河出事那个晚上，司微还跑去医院看他了，难道周河的死跟司微有什么关系？
许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即便警方给出的结论周河是自杀，是周河自己跳下楼的，而当时没有其他人在现场。
许棠把司微买的那些故事书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数了下一共十五本，很多了，什么故事类型都有，不过都是一些童话。
周衍：“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许棠笑了笑：“没什么，先吃饭吧。”
她有心事，藏的不够好，周衍自然是察觉到了，可她明显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有足够耐心等她自己说出来。
当初周河跳楼的事情来的太突然，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去想玩什么周河会突然想不开，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生命，表面上看是不想拖累周衍，周河只是傻，又不是蠢，一些简单明了的道理还是能理解的。
许棠一边想一边吃饭，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放下筷子就要走。
周衍也放下筷子，问她怎么了。
她摇头，说：“可能姨妈要来了，肚子有点疼，没什么胃口。”
周衍恋爱经验是负数的，不太了解女孩子这方面的事，于是好半晌没有下文。
许棠蜷缩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故事书看。
她心里隐隐觉得有猫腻，一直在想到底哪里出的问题，可想了好半晌，没有结果就放弃了。
周六的一天，周衍脚受伤不用去工地干活，许棠刚好趁这个机会，说：“我不想你再去工地，又累又辛苦还危险，你这次是脚受伤，下次万一不在意呢？”
周衍说：“这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
“不行，我不信，你接木工的活也足够你生活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工地？”
周衍说：“我也习惯了。”
“我不要你去，我知道你怕我不够钱花，所以才做这么多活。”许棠告诉他，“我有在做兼职，做教育机构的老师，每周两三次，赚的够我生活了，周衍，你对自己也好点，我不要你总是那么辛苦。”
周衍很想说他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踏实，如果闲下来，才会不踏实。
可他能力有限，没什么文凭，不像许棠是正牌大学生，在他眼里，她很优秀，也很好，这么好的她，是不该跟他吃苦受罪的。
许棠也明白周衍的意思，但她始终不想他太累。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不需要你养我。”
周衍望着她的面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许棠又接着说：“你有没有认真听我的话，周衍，你要是再去工地，我就不回学校了。”
她知道什么事情能拿捏住他。
周衍立刻板着脸说教：“胡闹，你要上学，不准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你要是敢再回工地，我就不读书了，大不了我也陪你去工地，你做什么我做什么。”
说完，许棠还挑眉，双手环抱胸，故意挑衅他，“我说到做到，周衍，你知道我的胆量的。”
周衍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口，僵持许久，他只能答应，说：“那你不准不读书，要是缺钱了跟我说，不要偷偷跑去做兼职耽误学业。”
许棠还以为没那么容易说服他，她还想软磨硬泡想各种法子，比如撒娇啊耍狠啊，结果他就同意了，这比她想的还要简单。
不过只要他不去工地干活，这比什么都好。
周日的时候，许棠陪周衍去医院换药。
日头晒，周衍本不想她跟着来，她说什么都不听，就是跟着，周衍拿她没法，只能同意。
到医院了，周衍腿脚不便，挂号就由许棠去排队挂。
一系列流程下来后，周衍在医生那换药帖，许棠就在走廊上瞎逛，忽然眼尖看到一个护士小姐姐很眼熟，仔细想了下，是当初负责照顾周河的护士姐姐。
许棠主动过去打招呼，问道：“还记得我吗？小姐姐。”
护士看到许棠眼熟，想起来，不太确定问：“你是周河哥哥的女朋友？”
许棠点头，“是我，你还记得我呀。”
护士想起周河，就叹气：“当然记得，出了那件事，我们整个医院都传开了，只怕不止我们医院，小镇都传开了。”
“我就是想问问，周河住院期间没有哪里不对劲吗？比如有什么人跟他说了什么？”
“之前警察来调查过，我们也录了口供，该说的都说了，人已经没了，你们节哀。”护士还在上班，不能和她闲聊太久，“抱歉，我还有病人要照顾，我先走了。”
护士明显不想继续聊，可这会也是人家上班时间，许棠心里有疑惑，也没有这个时候继续打扰她。
她再回去找周衍，他已经换好了药扶着墙走出来了。
周衍到底是男人，脚受了伤也没露出过痛苦的表情，就连当时崴到脚也不是立刻到医院的，而是扛到了下班时间，看着脚越来越肿胀，他才意识到不太乐观，才去医院。
他很能忍，也很能吃苦。
许棠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笑了下，说：“不疼。”
许棠心疼的就差掉眼泪了，说：“可我心疼。”
她的情话真挚的让他心动。
“没事，我不是没事吗？”
“没事就好，就算你有事，瘸了残了我都要定你的，周衍，你记住了。”
她有点小霸道，周衍都接受，平静笑着，摸了摸她头。
走出医院，还是很晒，许棠让他站在阴凉处等她，她跑到对面的小超市买了半个西瓜，冰冻的，非常适合炎热的夏天用来解暑。
买回来西瓜，许棠一路小跑回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说：“走吧，我们回家吃西瓜。”
回他们那个，小小的，温馨的，就他们两个人的家。
晚上，许棠又去找看护周河的护士小姐姐了。
她跟周衍说跑出来买卫生巾，实际是跑到医院找护士。
那护士刚下班，许棠运气不错，就在医院门口截住了她。
“怎么又是你？”护士姐姐口气也不好，似乎没了耐心。
许棠说：“是我，又见面啦，好巧，你下班了？那一起走走呗。”
论脸皮，许棠的脸皮还是比较厚的，她可以为了目的，不计手段。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想问问周河住院的事。”
“你可以去问警察，我该说的都说了，而且调查结果不是很清楚吗，他是自杀，没有人害他。”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害他？”许棠笑嘻嘻的，漫不经心擒住她话里的漏洞，“你都说了警察说的是自杀，我也没说过有人害他，所以你为什么说没有人害他？”
“你很烦诶，我怎么说是我的事，你要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可以问警察。我只是一个护士，该配合调查都配合过了，你也别来找我了。”
护士也没了耐心，说完就要走。
而护士的态度也激起了许棠的怀疑，如果只是自杀，她完全可以不提，为什么要这么过激。
许棠没有追上去，她抬头看了下医院的天台，心里忽的痉挛似的一抽，她再绝望无力的时候也没想过死。
那天晚上，周河站在顶楼往下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那么胆小，怎么会义无反顾从七楼高的地方跳下来，他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