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意识清醒了几分。

顺势看去，才见到手背上扎了针，正在挂水。

而顾云恒不知所踪。

他之前拿回来的各类单据，此时就摆在枕头床边。

叶昇俯下身，声音沙哑，“还疼？”

夏宛鼻翼翕动，闭着眼，扭头背对着他。

生病的女人，心理和生理都极其脆弱。

夏宛眼里的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夺眶而出。

无端的，就是觉得委屈。

“顾、顾云恒呢？”

叶昇抿了抿唇，下颚线条因这个动作而逐渐绷直。

他俩关系何时这么亲近了？

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他？

夏宛扭着头，声音细软，“你去忙吧，我挂完水就回家。”

“不忙。”叶昇喟叹着掰回她的脸。

粗粝的拇指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上午没去接你，事出有因。”

夏宛始终闭着眼，仿佛这样就能藏住脆弱不被窥见，“嗯，没事，我理解。”

理解，不代表愿意接受。

他的事出有因，就是和长辈一起见其他的女人吧。

既然做不到，当初就不要许诺。

叶昇并不知道夏宛在顾云恒的安排下，见到了酒店中庭那一幕。

他还想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响起。

看到来电人，他掀开帘子走到了一旁。

夏宛睁开眼，听到男人说：“嗯，你自己安排时间。我还有事，先这样。”

等叶昇折回时，夏宛早就呼吸均匀地闭着眼，好似睡着了般。

男人再次坐在床畔，以目光描绘她的轮廓。

“今晚带顾云恒回家了？”

夏宛心里咯噔一下，眼皮颤了颤，却不想搭理他。

他有什么立场这样问？

叶昇明知她装睡，也不戳穿。

屈起手指蹭着她的脸颊。

出口的话，警告意味极浓，“下不为例。”

夏宛撇开头，“他只是送我来医院。”

叶昇：“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夏宛目光淡淡，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你那么忙，有空吗？”

她是疼醒的，要不是顾云恒恰好打来电话，恐怕她来医院都费劲。

即便疼成那样，夏宛心里的第一联系人也绝不是叶昇。

“叶总？”

顾云恒掀开帘子的时候，看到叶昇，怔了一瞬。

夏宛闻声回眸，“你没走？”

顾云恒挑眉，余光瞥着叶昇，“谁说我走了？刚去给你办了住院手续。”

夏宛病来如山倒，说话有气无力，沙沙的嗓音莫名娇软，“不是胃痉挛吗？还需要住院？”

顾云恒：“住院做个全面检查错不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叶昇觉得刺耳极了。

他起身，掀开帘子往外走，“顾云恒。”

顾云恒把单据放下，“我去去就来。”

“哎，你们……”

夏宛拦不住，担心叶昇会不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急诊走廊。

人群穿梭中。

顾云恒站在叶昇面前，率先开口，“蒋小姐也住在二院吧？”

叶昇暗黑的眸锐利慑人，“你想说什么？”

“夏宛这边有我照顾。”顾云恒素来给人温和斯文之感。

此刻，他却像是撕掉了斯文的伪装，绵里藏针道：“我想，蒋小姐应该更需要你。”

叶昇神色冷峻且淡漠，唇边勾着一抹嘲讽，“你倒是挺关心她。”

这个她，具体指谁，叶昇没有明示，那就见仁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