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挂了电话，心里非常难过。

她从不觉得母亲是拖累。

相反，在形形色色尔虞我诈的社会中，母亲是她唯一能坚持下去的动力和港湾。

渝市的确还有一个小院子，是老城区待改造的普通平房。

自打母亲住进疗养院，她们很久没回去过了。

夏宛想回趟渝市。

路唯怀疑她别有用心，善意提醒：“夏小姐，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夏宛面色平静，“回来之后，我去复职。”

路唯及时把消息汇报给了叶昇。

男人嗓音低冷，只说了三个字，“随便她。”

路唯揣摩不透叶昇的意思。

随便她是什么意思？

行还是不行？

你们神仙斗法偏要难为小鬼是吧。

最终，夏宛还是如愿登上了回渝市的高铁。

很久没回去的小院子，陈旧破落。

但夏代兰有双巧手，几天时间除了草，翻了土，又买了些鲜花栽进去，小院子恢复了几分盎然生机。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风不凉，天很蓝。

夏宛和夏代兰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

她问母亲，“妈，如果我不出国，你要不要回疗养院去？”

“怎么又不出去了？”夏代兰摆弄花草的手顿住，“你这孩子，别大意，机会难得，遇见就要把握住。”

“宛宛，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钱不趁手？疗养院说十个工作日会把剩下的钱退回来，大概七万多，够不够用？”

夏宛笑着说：“不是钱的事。”

夏代兰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她相信夏宛有自己的决断。

无论孩子做什么决定，身为母亲都无条件支持。

夏宛在渝市呆了两天。

临走前，她看着久无人居的平房里渐渐有了烟火气，压在心头的情绪松缓了不少。

夏代兰送她离开，再回到房间，来到供台点了三支香。

她看着墙上的遗像，希望双亲和大哥在天之灵能保佑夏宛一切顺遂。

另一边，夏宛说到做到。

回到榕城，她便联系了人事部，询问复职的大概流程。

路唯在高铁站接上她，直接回了德贤府。

夏宛显得十分沉着，多一个字都没问。

路唯停好车，“夏小姐，三少一会就到。”

夏宛点头，尔后开门上楼。

不到半小时，叶昇就来了。

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夏宛站在门口，侧身让路。

叶昇目光深沉邃远，仿佛盯着猎物般，把夏宛紧锁在视线范围内。

“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

夏宛：“明天。”

叶昇面色稍霁，“想清楚了？”

夏宛不想接话茬，注意到他手里的文件，转移话题，“要喝茶吗？”

叶昇顺势把文件递给她，“先看看这个。”

夏宛以为是出国进修的资料或者是案件调查的相关文件。

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房产证，“这是？”

叶昇以手背轻抚她的侧脸，“送你的。”

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地址就是这间德贤府的公寓。

夏宛脸上并没有收到贵重礼物的惊喜和兴奋。

把房产证重新放回到牛皮袋里，起身去了厨房沏茶。

两个人早已貌合神离，就连共处一室都缓解不了四周弥漫的疏离。

看似什么都没变，可终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深夜十点。

叶昇前脚刚走，夏宛的手机莫名响了起来。

来电的号码一长串，来自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