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贱女,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灾星,而我妹却是众所周知的福星。
有一回,我妈给我妹算命,我偷偷在旁边听。
那算命的说,我命里必有一劫。
我心想,完蛋了,便日日等着那一劫到来。
可是我却没想到,那一劫,竟是陆总送我的保时捷。
1。
我刚出生,我家的钢厂就破产了,导致我父母只能重新搬回农村。
我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说我是灾星,又是个女孩,就想把我扔进粪坑淹死。
可惜没成。
雪天地滑,她自己反倒摔了个屁股蹲儿,躺了好几个月。
而我妹,却是家里的宝贝蛋儿。
我妹出生的时候,我家里养的十几头猪涨了三倍价,给我爸妈乐坏了。
我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算命。
她特喜欢给我妹算,每次听到算命的将我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她就特别高兴。
这时候,我就好奇地凑过去,胆怯地问,「妈,能给我也算算吗?」
我想着,要是算命的说我不是灾星,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然而,我妈却特别嫌弃的踹我一脚。
「你个灾星!有什么好算得?再算也是个灾星!」
说完,她就气呼呼的走了,那一脚真的好疼啊,踹的我几天都下不来床。
最后,那算命的都看不过去,走到我面前说,「小姑娘,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2。
算命的说我命里必有一劫。
我要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我就不叫他给我算了。
算完我特别害怕地搂住我妈的腰,哭到不行,「妈!算命的说我命里有一劫,你能不能给我想想办法,我害怕!」
结果她啪的给我一耳光,说,「那你就问问他,你那一劫到底什么时候到,你赶紧死了,我们家也不用再受你的罪了!」
我半边脸到耳朵根都疼的厉害,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出生,原来真的是个错误。
结果我妈刚走,我妹就穿着新裙子特别高兴的到我面前,「姐!你看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好看吗?」
我捏紧床单,几乎要将它扯烂。
新的,又是新的。
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我一个姐姐,所有衣物竟都是捡自己妹妹的穿。
那些衣服绷在我身上,好疼。
可我知道,她也没错,错就错在,我自己生不逢时。
我只能苦笑着说,「好看的。」
3。
从初中起,我不再期盼父母的欢心。
我努力考出村子,去了镇上的学校寄宿。
我父母倒也乐得清闲,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灾星,过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可我大概真的是个灾星。
我所在的学校,竟突然塌陷了,连学生带老师,砸死了不少人。
我们整个班级,更是只有我一个人毫发无损。
巧的是,我舅的儿子和我一个班级,他一直都管我叫灾星,大家也因此都避着我走。
这一次,他倒霉的不行,被埋在了最底层,挖掘机半天没有挖出来。
我就愣愣地站在废墟面前,听周围人哭。
然后猝不及防地被一脚踹倒在面前的断壁残垣上,脑袋磕了个大口子,身后是我舅妈的叫骂声,「都是你!!你妈说的果然是对的!跟你这个灾星待在一起就没好事!我早知道,我早知道就给我坤转班!!」
「我可怜地坤啊,他才十几岁啊!!都怨这个杀千刀的灾星啊!她那一劫咋还不到啊啊!」
4。
可她嚎了半天,我除了脑袋磕了碗大个口子,还是活得好好的,可她儿子却没了。
从此以后,她便记恨上了我家,明里暗里地给我使绊子。
没多久,她抬着儿子的尸体上我家去哭,把一切都怪在我头上。
她还让我妈把我赶出去。送人也好,怎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能再留在这个地方了。
为了证明我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她还给了我妈一张黄纸。
上头写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妈看了以后,就把我那少得可怜的东西收拾收拾扔外头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背着包袱就出了家门。
后来,还是我妹追了上来,给了我三十块钱,「姐,这是妈今天给我的零花钱。」
我看了她几眼,心里没有感激也没有感动。
三十块钱啊,那是我寄宿一个月,她才给我的钱。
是施舍,但我还是收下了。
这几年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据她们说,都是因为我妹这个福星。
但条件再好,对于我,他们还是吝啬的可怕。
那年,我才十四,就这么被亲生父母遗弃了,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头。
走出村子的那一刻,我想的特别明白,与其留在这里,叫她们都盼着我死,不如去没有她们的地方,活得好好的,等我哪一天发达了,我再风光地回来,叫她们都知道,我不是灾星。
5。
离开村子,我拿着这三十块钱坐班车去了市区。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大城市的繁华,可惜与我无关。
三十块钱被我拿来做车费了,我只能跟着拾荒者一起睡桥墩。
不过,我惊奇地发现,离开那个家,我似乎也没有那么倒霉了。
到市区第三天,我背着包袱走在路上,企图能够寻找一个收童工的店,可惜转了两天,都没找到。
肚子里唯一的存货,还是跟我一起睡桥墩的老人给的半个白馒头。
烈日当空,我越走越晕,最后正好晕到了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前,身不由己地碰了个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