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纪预泛红的额头:“还疼吗?”
纪预享受着着梁策手温柔的触感,他眯了眯眼睛:“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可梁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继续揉着纪预的额头:“你个小疯子,哪有像你这般磕头的。”
纪预从未见过梁策这么温柔的说话,他差点就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老不正经这件事了。
纪预盯着梁策的面具,并没有搭理梁策的话,盯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抬手一把将面具扯了下去。
白发被牵动,遮住了梁策的眼睛,纪预愣了愣,他有些难为情,又迅速将面具放在梁策手中:
“弟子还是觉得师尊这样好看!”
纪预面露羞涩,敷衍得说道。
梁策揉着纪预额头的手放了下来,他看了眼纪预,示意他跟上。
纪预跟在梁策身边,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面具,轻轻开口:“师尊为何要带面具?”
难道师尊也社恐?
梁策摸着手中面具上精致的纹路,回答道:“不想让太多人看见我的脸。”
这可能就是张得太好看殿外人的困扰吧。
纪预想着,突然看向梁策,他大声道:
“所以,是因为本少爷那晚看见了你的脸,你才收我为徒的!”
对!
一定是这样。
纪预又回想了下当晚为什么纪预要问他长得漂亮不漂亮这个问题。
原来是在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看见他的脸!
纪预啊纪预!原来你是在那时候就上了当掉沟里了啊纪预!
梁策“嘶”了一声,调侃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不按理论来说呢?”
梁策挑了挑眉,冲纪预勾了勾唇角:“那就是你长得好看,为师想当个吉祥物在身边。”
“吉……吉祥物?”
纪预嘴角抽了抽。
明日要测试,纪预决定今晚挑灯夜读一下。
他点起蜡纸,满脸严肃得看着桌上的书。
他满眼坚定,一伸手将书翻到了第一页。
他低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在一秒钟内将他彻底打败了。
刚才还都是斗志昂扬的他立刻变得唉声叹气起来。
他又合上书,开启了摆烂模式。
清晨。
纪预今天起得格外早,他站在书堂外面手中拿着一个包子。
毋庸置疑,许安也是拿着一个包子。
纪预冲许安眨了眨眼睛:“师兄,靠你了。”
纪预一句话差点没让许安一口包子呛死。
许安拍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他红着眼睛看着纪预:
“小师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咱俩都是穿过来的,咱连半斤八两啊!”
纪预不依不饶,他咽下嘴里的包子:“你可是高三啊!怎么说也是备战着高考呢吧!”
许安冷笑一声,生无可恋得盯着手中的包子:
“我确实是高三,可要是脑子里真有点东西,还会抄五。三色答案?还给抄死了?”
“不行!那也是你努力学习才死的!”
许安又咬了口包子:“我TM那是打了一晚上游戏才发现作业没写完给猝死的!”
纪预汗颜,为什么他们开始讨论许安到底是怎么死了的?
里面的梁策看着门口站着嘀咕,死活不进来的两人,终于开了口:
“再不进来,为师便亲自请你们进来了。”
许安匆匆说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个要是被发现五年以上三年以下!”
“情节严重还要取消考试资格。”纪预有气无力得补充道。
许安看了眼纪预:“你还知道!明知故犯,你罪加一等!”
“大哥,你文科生吧,咱现在都穿了,能别再说这种刑不刑的问题了嘛!”
纪预顿了顿,皱了皱眉头,语速加快:“我不管,我就靠你了!”
许安也快速说着:“那先说好,你可别后悔,事后也别怪我!”
纪预兴奋得点着头,坐在了书案前。
纪预深吸一口气,不要怕不要怕,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测试嘛?
不就是毫无准备就答题嘛?
这种事情纪预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何况这儿还没有监控!
梁策看着三人,将手边的沙漏反过来放下,示意他们开始:“测试内容很简单,之前学的六篇文章,挑最感兴趣的一篇写下感受想法。”
梁策又看了眼满脸痛苦的纪预,亲切得补充到:“五百字。”
纪预彻底崩溃,他看着眼前的沙漏发起了呆。
之前学习的文章。
之前学习了什么文章他不知道,纪预只知道他现在的知识还停留在被罚背的那几句《六传》上。
纪预抬眼看了下梁策,梁策目视前方,坐得很直。
他又瞄了瞄身边的许安,许安同样也在看他。
纪预方法与组织联系上一样,飞速向许安眨着眼睛。
许安也眨了眨眼睛,从手中摸出一张小纸条来。
纪预小心翼翼得瞟了眼梁策,梁策没有看见。
他立刻着急起来,缓缓伸出手,将衣袍与许安的衣袍碰在一起。
许安也非常小心,他眼睛一直盯着梁策,手底下行动得飞快。
碰到了,碰到了!
纪预手指夹住纸条缓缓收回了手。
纪预悄悄将小纸条在手中打开。
虽然许安的字还是那么难以辨认,但总归是比他第一次见的顺眼多了。
纪预左手支撑着头,右手的小抄光明正大得放在了白纸上。
这还纪预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
所谓灯下黑,说的就是这个。
梁策的视线落在纪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