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来去,说的都是陆凝也的婚事。
“陛下可算松口让礼部去算日子了。”
“可不是,这聘书怕是很快就要下到高府去了。”
“高家姑娘真是好命,此时太子风头正盛,嫁入东宫,一朝飞上枝头。”
赵桥什么热闹都凑:“也不一定啊,高家如今是什么地位,谁不想得到高家大姑娘的青睐,高大人那宝贝妹妹的劲,还不是——”
话到这里似乎卡住了。
眉梢一晃,一道月色的袍摆映入眼帘。
我抬眸一看,正对上高白夷打量的眼神一收。
不确定他是不是看我,我不动声色地行了个官礼:“高大人。”
“哼。”
高白夷还是同我第一次见他时候一样,一贯的目中无人。
他的性格如此,加上我是被陆衍无缘无故提拔上来的女官,我现在应该就是他眼底的沙子。
所以对我颇为不屑。
“舍妹嫁入东宫,乃缘分所至,诸位大人不要过多议论。”
高白夷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掺杂了几分掷地有声。
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护妹妹,也是真心告诉赵桥他们,他高家不涉党争。
说完便也没有停留,挥袖离去。
月色的袖角擦过我的袖角,如叶落池面,带起微微涟漪。
赵桥伸长了脖子,直到彻底看不见高白夷,才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走了,吓死个人。”
“自命清高罢了,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另一个官员道:“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我看高家就是不满足于如今,换谁愿意几代人守着一个大司马,奉公廉洁?”
赵桥张了张嘴,皱着眉头,却也没说出什么。
我掸了掸衣袖,拂去看不见的灰,率先出了文长门。
日光底下,手摊开是一张极为轻薄的纸片。
上面一行清秀的小楷。
八月初一,白露。
晨起的风带了一点秋日的凉意,吹在身上起了细密的凉。
风吟往我身上披了件短褙子,叮嘱我午时需得回来,她熬了些梨汤。
嗓子微痒,我轻咳了几声,点头应下了。
并说她近来惯会拿捏我的胃,晨昏定省叫我规律的过分了。
风吟给我系扣子:“你总糟践自个身体,半夜也敢在露台吹风,我再不仔细着,就该找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