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争被他看得额前血管直凸凸,“柯少爷,请停止你的一切想象。是我欠他一条命,今天准备放过他。”
他看向定在原地抬着剑好像还准备动手的澹台俞,眼前有些发花,对姜柯解释,“暗中对他的朋友下手,东窗事发挨了一剑,爷受着便是,不跟他一般计较。”
姜柯暗自咬牙,这个混账,到现在还大言不惭,好像被钉在树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柯不情愿地收回欺霜,澹台俞也把剑放下,他缓缓向叶争走去,姜柯眼疾手快地拦在他前面,“还想干什么!”
不知道,就想过来。澹台俞一时沉默。
叶争也垂头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还想继续动手的话,那你可想要好了,主人身死,没有我的赦令,灵宠是要陪葬的。”
他心道:反派嘛,该卑鄙的时候就要卑鄙,本来就想拿反耳做个随时掌握主角动向顺便反侦察的工具而已,现在好了,契约放到明面上,直接当个护身符用,也挺好。
澹台俞脚步一顿,听那人又道:
“你放心把他带回去,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你不信自己问,在这之前,我什么时候控制过他?”
反耳听了,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刚才一回想,叶争死里逃生多少次,他一次都没有受到过影响。
不想承认叶争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恶。也实在不想再跟这人继续牵扯,他呼唤道:“算了阿俞,我们还是回去吧。”
澹台俞回头,见反耳与清英都是一副不希望他继续动手的样子。
他终于收回脚步,深深地看了叶争一眼,“记住你说的话。”
便大踏步地带人离去了。
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色阴沉,天琅……不宜久留。自进城那一刻起,他体内的能量就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这二人在他跟前的时候。
人都走了,姜柯扶叶争起身,支撑住他大半的体重,扶着人慢慢往回走,“就这么算了?”
叶争抬起眼皮轻笑,“不然呢?让他再给我一剑?”
姜柯想想他被捅的理由就无语,“你以后再来找死,我连尸都不给你收!”
“谢谢人美心善的柯少爷,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别跟我一个重伤之人计较了好吗?”叶争语气虚弱道。
姜柯险些气笑,“呵,你还知道自己是重伤了?平常不是活蹦乱跳的,叶大爷不过是被捅了一剑,怎么就虚弱成这样。”
“他那把剑里有紫极神光,让他捅你那小身板一剑,估计都不如大爷我能抗。”
话虽如此,紫极神光也是天雷,这一剑,唤起了他体内的旧伤,那天罚的雷电趁他虚弱,又出来霍霍他的经脉了。
“祸不单行啊……”叶争幽幽叹息,“感谢柯少爷前来搭救,再挨一下子我可能真扛不住啊。”
姜柯生气了,“你少跟我嬉皮笑脸,巴巴的过来了,可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
“嗯……”叶争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默默地站直身体,离姜柯远了一小步,又叹息了一声,“经过今天的所见所闻,爷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笔直。”
“不要乱动。”姜柯抓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莫名听懂了他的话,他一时不知该说叶争点什么好,“你这么迟钝么?这两天跟我演戏都白演了?”
明明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断袖,连家中父老都接受良好,他竟然还相信这个世界是笔直的?
“话不能这么说,演戏归演戏,又不是真的,谁直不直爷都可以不在意,唯独澹台俞……”叶争说着说着没了下文。
男主要是断了袖,那可真是天崩地裂,天道怕是鼻子都要气歪,难道这才是天道总要弄死他的真正原因?千言万语似乎都化成了一声侥幸的叹息,“还好他忘了。”
又是他!总这么提及,姜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那澹台俞分明是图谋不轨!他眉心狠狠一抽,“他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你师弟,刚刚还捅了你一剑,就算他救你一命,现在不也把你忘了,你这般在意,莫不是、莫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口,光是想想肺都要气炸了。
“你这个小孩子,乱拉什么郎配,爷笔直!”叶争声音大了些,怕他多想似的,眼睛一眯,“爷要是断袖,你就危险了。”
闻言,姜柯顿了一下,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最好是这样。”
叶争以为他说的是前者,放了心,转过头又提起另一件事,“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喊我什么?”
姜柯目光闪烁,“叶修言,怎么了?”
“还装,你分明知道我的身份了。”叶争无语。
“听到了你还问什么?”姜柯懊恼,“知道又如何,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我继续装不知道便是。”
“你可真是聪明,”叶争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爷倒一直有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姜柯有些好奇地看他,见叶争眼睛亮亮的,顿觉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你先提前点个头。”叶争准备耍赖,姜柯不明所以,点了一下。
叶争眼尾弯起,语调顿时轻快了不少,“跟我回剑阁吧!我们剑阁最稀缺你这样聪明可爱实力强的人,我带你回去,请师父他老人家收你做亲传弟子,你做我的小师弟!”
“做你的……小师弟?”姜柯眨眼,语调奇异,叶争认真点头,神色颇有那么几分真诚,姜柯冷淡回了他两个字,“不做!”
叶争简直难以置信,“剑阁,华阳君亲传,大师兄,哪个不吸引你?”
“都不是,”姜柯掀起眼皮,冷漠道:“你的师弟太多,在下就不掺和了。”
“……”
小孩子嘛,都喜欢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理解。
叶争想到,来日方长,总有想通的那一天,剑宗的最高学府,没道理不心生向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