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苏衍送到了医院，还在抢救。

她说，裴哥……没了。

姜柚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谁难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明州说这件事。

姜柚还是没有坚持下去，她请假回家了。

进屋后，姜母还问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裴明州呢？”姜柚问。

“他出去了。”姜母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姜柚赶紧给裴明州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了。

“裴明州，你去哪了？”姜柚很着急。

“舅妈，对不起，麻烦你跟阿公阿婆说一声，我走了。”裴明州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姜柚心里一紧，意识到了什么。

“你去哪？”

“我去机场的路上，回家。”裴明州哽咽着。

姜柚鼻子猛然一酸，喉咙发紧，她害怕被母亲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便进了屋关上了门，声音颤抖，“你知道了？”

“嗯。林羽阿姨通知我妈了。我妈给我打的电话，爸爸遗体会送回家。”裴明州声音很低落，“舅妈，要是舅舅回来了，你能不能好好对他？”

姜柚咬着嘴唇，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嗯。”

“你别难过，舅舅不会有事的。”裴明州还在安慰姜柚，“等我回去后处理好爸爸的后事之后，我还会来看你和小狼的。”

“嗯。”姜柚实在是忍不住，紧紧捂着嘴唇。

挂了电话，姜柚终究还是没有绷住。

她靠着门板缓缓蹲下，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害怕母亲担心。

“柚子，你怎么了？”姜母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轻敲了一下门。

姜柚狠狠地吸深呼吸，她尽量平复着心情，却不敢开门。

“柚子？”

姜柚吸了吸鼻子，“妈，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可能是因为隔着门板的原因，姜母没有听出来她的声音不对劲。

“行，你好好休息。我抱苏朗下楼转转。”

听到关门声，姜柚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己的情绪。

她起身走到床边，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眼泪会有这么多。

苏衍，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就算是离了婚，就算是他说不会再在一起了，可她就是没有办法真的当他形同路人那般。

那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啊。

那是她儿子的爸爸啊。

姜柚哭得眼睛都干了，她这会儿无法想象苏漾知道裴应章的死讯后会有多难过，她不敢给苏漾打电话。

一个人缩在床上很久，她有种冲动，想去看苏衍。

她又不敢去。

她害怕给他们添麻烦。

她给林羽发信息，不管怎么样，请一定要告诉她苏衍的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姜柚来说都是煎熬。

林羽没有回复她信息，让她心头难安。

几天后，裴明州给姜柚打了个电话，那是在裴应章的遗体告别仪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