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林言似乎绝望,也早已痛到麻木。
若不是想到还有一个弟弟,她只怕要去死。
林言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欣欣劝她吃点东西,她也不肯,就那么呆呆的注视着天花板,谁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林言终于下床,欣欣赶忙将打来的饭菜端到林言面前。
“言言,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吧。”
林言摇了摇头,用左手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粥送到嘴里。
为了弟弟,她得活着,她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沉沦痛哭。
毕业,工作,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留住小涛的命,是林言活着的,唯一动力。
饭后林言到实验室,一边做实验,一边记录实验数据。
冬日正午的阳光很暖。
透过窗子,恍惚中让人感受到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因为右手受伤,林言做什么都很不便,费力的将结果收录进电脑,瘫在椅子上,正捂着手垂气,周笙来了。
他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一袋药瓶,轻唤了一声。
“言言。”
林言回眸。
“学长?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伤。”
林言尴尬的从椅子上站起,周笙对她太好,她有点无所适从。
周笙将药袋放到桌上,抬起林言右掌,不由眉目紧蹙:“怎么搞成这样。”
林言没说话。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周笙吧。
周笙看了她一眼,摊开药袋,将清创工具拿出,又轻轻解开林言手上被血迹污染的纱布,一点点帮她清理伤口。
“跟你说过,要去医院换药,为什么不听?”
林言搪塞着说辞:“太忙了。”
“忙就不管不顾,你……”
周笙话还没有讲完,林言猛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心内倒灌一口凉气。
顾宴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他紧盯二人,寒眸冰的让人恐惧。
周笙顺着她的视线也回头瞅了眼。
“你来做什么。”
顾宴开唇角微翘,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缓缓踱步,进门,站定在两人中间,眼神直逼周笙眉宇。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周医生,你胆子很大,我的人,你还敢染指。”
周笙无惧:“你的人?你为她考虑过吗?”
“这不该你过问。”
“……”
林言没想到顾宴开会出现在学校,他担心会伤害到周笙,急忙挡去两人面前,把周笙护在身后:“顾先生,你还想怎样。”
顾宴开恨得眼睛逼出血来。
她居然两次,为了其他男人忤逆自己,顾宴开怎么能忍?
一把揽过林言脖颈,抵着她的后脑,将人控在掌心。
“你再敢多说一字,我会杀了他。”
林言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她明明是想护周笙,怎么还火上浇油了?
吞了下喉,真的立时不敢再语。
她知道顾宴开说得出做得到。
可周笙哪里能看林言受胁,刚要去把她拽过来,阿凯推着人,顶出去。
顾宴开冷冷凝视着掌心里那捧面容。
惊慌无措的恐惧,还带着一点孱弱卑微的怯意。
他想到那晚,林言被蒙着眼,自己刚刚解开她右手的绳子,便清脆利落的迎了她一耳光,林言像个受惊的小猫,举着那只受伤的利爪,对自己又抓又挠,誓死不肯屈服的模样,顾宴开心里突然好受一点。
毕竟,她不知道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