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本想戳破顾宴开心里最隐秘的痛，好激起他失去理智，也让林言明白顾宴开为什么会选择帮她。

不是因为爱，纯纯就是利用。

可他忽略了顾宴开早已不再是对于母亲当年出走而耿耿于怀的少年，也低估了林言在他心里的分量。

顾宴开淡淡睨了一眼他攥在自己衣领的指骨。

“松手。”

周笙没动，顾宴开顶了下牙槽，抬手将刚才的那一拳还了回去。

这一拳比刚才周笙给的，还要用力。

顾宴开从来没让人这样拽过自己的衣领，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弟弟。

他甩了甩拳头，将林言揽在怀里，对着倒在地上的周笙冷嗤。

“别再白费心机，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从我身边带走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将林言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车子一路疾驰。

林言不由得攥紧安全带。

顾宴开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

可她又不敢言声，只好惴惴不安的坐在旁边眼见他疯。

直到最后开进山里，顾宴开才将车停泊在道路一旁，拉开车门，倚靠在车头抽烟。

林言静静地看着。

顾宴开身形很高，眉眼又生的硬挺，素以速来给人的感觉，便是威不胜寒。

可那天林言竟然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一丝孤独的落寞。

路灯洒在他的肩膀。

黑夜里。

他低头吐烟的动作，像极了卸羽而归的王。

顾宴开咬着烟，回眸睨了眼坐在副驾上得林言，招了招手，林言便解开安全带，下车。

“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跑。”

他开口质问。

林言抿了抿唇，垂着眸：“没有，没有要跑。”

“都被我抓住了，还说没有？”

林言：“……”

“只是担心弟弟，觉得你应该很忙，所以……”

“所以就去找了周笙？”

“不是。”

林言知道顾宴开介意自己跟其他男人接触，所以赶紧解释：“是凑巧碰到。”

“凑巧。”

顾宴开冷哼：“你跟周笙的凑巧，未免有些太多。”

他掸了掸手上的烟蒂。

声音虽不大，却暗含不悦，林言当然听得出。

“真的只是凑巧，是……”

她想到自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因为顾宴开哭的事，觉得有些丢脸，不知该怎样继续解释，索性把话咽了回去。

顾宴开吐了口烟气：“是什么？”

林言不说话。

他淡淡睨了一眼，垂眸将手上的烟蒂拧灭：“算了，不想说，不逼你。”

抬手抚过林言额发，眉眼里皆是宠溺。

“以后，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

“你是我的人，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担着，但不允许你去找别人。”

林言抬眼望他。

顾宴开又顺着她的头发，贴过她的脸颊：“刚才去过苏眠病房？”

林言不敢隐瞒，点头。

“听到什么了？”

林言深吮了口气：“没什么。”

顾宴开知道她在说谎，可对于苏眠的承诺，也是他不可更改的事实。

“我说过，除了婚姻，要什么我都能给。”

顾宴开抚摸着她的脸颊：“希望你能理解。”

林言微微怔愣了一下。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顾宴开用如此卑微的语气，去跟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