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此间事了,恐怕能见到池卿欢的日子便不再多了。
我看着她此刻略显柔和的眉眼,想起在玄隐寺里,她与裴饮雪相对而坐,她笑着为他斟茶,也是如此温柔的眉眼。
心间涌上一阵酸涩的痛意,我凝望着池卿欢,问道:“你对裴饮雪,当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吗?”
池卿欢微微一怔,唇边的笑意那样真切,看着我微微一笑:“侯爷想听真话吗?”
“我与三爷尚且谈不上有多互相喜欢。”
我眸中顿时一亮,便听池卿欢话音一转:“只是,经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他是个极好的人,只是我如今想的更多是水云榭,暂且不想去论别的。”
话至此处,我已再明白不过。
“是我狭隘了。”我说着,勉强扯出一个算得上是笑的弧度。
池卿欢看着我,也不再说话。
从前的情仇爱恨,到了此刻,皆化在相顾无言之中。
半月后,文王谋逆一事彻底落了尾声。
皇帝判处他当市去衣凌迟之刑,然在行刑前一晚,文王于狱中自尽。
三月后,宣政殿内。
皇帝亲自走下龙椅,将我扶起:“你见朕,何时如此拘束了?”
诚如文王所说,有了软肋,人就会开始有所顾虑。
而一旦勇猛无匹的人开始有所顾虑,那便是他时日将近之时。
我退后半步,长睫压下,心中言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句:“君臣有别。”
“陛下召臣来此,想必是有要事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