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听到“吱呀”的推门声,萧燧迅速起身,从门缝里对上姜南风的眼睛。
他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肌肉向上提,然后,几步上前,推开房门,挤进姜南风卧房,一把抱住只穿了单薄长衫的男人。
姜南风:……
萧燧,怎么了?他的反应实在太古怪了。
姜南风观察着萧燧脸上的表情,从他眼角眉梢清晰勾勒出的喜悦神态分析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姜南风眯起眼睛警告:“萧燧,想当皇帝是不能有龙阳之好的。”
“你看出来了。”萧燧脸上的笑容淡了,他警告,“你知道的太多了。”
萧燧居然承认了!
夏皇的种果然都有问题!
姜南风扬起眉毛:“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
萧燧扯住姜南风衣领,一直把人脖颈拉到自己面前,将嘴唇贴上去。
杀自然是舍不得杀的,但是……
“我可以贿赂你。”
低低的声音消失在两人唇齿间,然后,萧燧用和钻进来一样敏捷的身手,飞快逃了。
姜南风捂着嘴唇,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突然笑了。
他按住额角,为难地说:“希望是你跟着朝臣学坏了,看出我对你生出了些许不良的心思,为了皇位贿赂我,而不是真心喜欢上。”
姜南风不信一生之爱。
什么都没开始,他已经想到两人搅合到一块之后,又分道扬镳的难堪画面了。
第66章提前最好准备
萧燧夜探姜府,确定姜南风现在健健康康的,亲完就跑。
姜南风清楚萧燧已经在上阳宫里学会了“知轻重”,并未对此多纠结,继续出门侍弄他养的花草。
没想到萧燧第二天凌晨又跑过来,照旧亲一口就赶紧逃开。
如此持续到姜南风假期最后一日。
姜南风这天关闭了所有门窗,摆明了拒绝萧燧再来的姿态。
萧燧垂头丧气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倒也没做纠缠,在下仆出现之前离开了姜府宅院。
姜南风看到门外的身影消失,摇头叹了口气。
萧燧这是怎么了?
姜南风自认是他一直在偷偷观察萧燧的变化,评估把萧燧推上皇位的可行性,反而是萧燧平日对于朝堂变化十分迟钝,不能抓住各种变化——既然如此,萧燧肯定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偷看他无数次。
姜南风确定在萧燧返京之前,自己更没有与给过他任何暗示。
萧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生出这段心事的?
况且,他每天清晨跑过来,难道师兄就一点没察觉,不知道拦着点吗?
姜南风为了萧燧的突变满心愁绪,大司马府中,易无病也愁得直掉头发。
易无病搬了个竹凳坐在庭院中,手里抓着一直画眉鸟,鸟儿姿态闲适,口中不断发出悦耳的鸣叫,可易无病却愁眉不展。
看到萧燧翻墙回来,垂头丧气,易无病恶劣了数日的心情总算变好了一些。
瞧瞧,去他师弟家翻墙多了,自己家里也跟偷香窃玉似的,连正门都不知道走了。
易无病翘起嘴角,故意对着萧燧的痛处戳:“大王让我师弟赶出来了?”
萧燧往寝房走的脚步一顿,绕到易无病身旁,随手从附近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他身边,虚心求教:“易先生怎么猜出来姜南风不肯再见我的?”
易无病在自己脸上点了点:“大王脸上写得很清楚。”
萧燧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耷拉着嘴角,这副神情想也知道是吃瘪了。
他勉强笑一下,但很快嘴角又落回去,垂头丧气地抓着头发:“我不明白,姜南风他……燕重锦的酒宴上,他喝醉了,那时候明明说喜欢我皮相的。哪怕就是为了外表,这么多天了,他至少也该有点回应吧,今天怎么还把我关在门外了。”
易无病理所当然地说:“我师弟酒量不差,这些年来对外宣称有龙阳之好只是为了躲避皇室嫁女和朝臣逼婚。大王,你听到的说不定只是我师弟应付场面随口胡说的浑话。”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有权有势,不论男女,美色还不是唾手可得?
他易无病还有几个养在身边解闷的小男宠,他师弟若真对男人有想法,没必要拘束着自己。
萧燧神色更加失落了,喃喃道:“我宁可他说的是真的。”
易无病摆手,无奈笑道:“大王,你们这样的身份日后总要成婚,难不成你只想要露水姻缘?”
“露水姻缘也是姻缘,好歹有过。他这样……先不反抗,后又冷着我,算什么呢。”萧燧脸上满是失落的情绪。
说完话,萧燧抬起头,看着易无病摇头:“易先生,你说错一件事情,若我能得姜南风的垂青,我不会娶妻。”
刚刚还满脸悠闲看好戏的易无病顿时变了神情,猛然站起身,急声道:“哪怕只有一个后嗣,你也得有亲生的。难道你没想过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无后会引起多大的麻烦么!且不说到时候朝臣与诸王必定生出的二心,哪怕选一嗣子,等你年老无力了,他们到底是继续尊奉你还是把自己亲爹迎进宫,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你想要白忙活一场,给他人做嫁衣?”
“最差的情况,如果我收嗣子,对方还会借着机会说是姜南风狐媚惑主,把我们都杀了——易先生,我想过的。我早有安排了。”姜南风跟着站起来,安抚地按住易无病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