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枝枝？”
乔莫雅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坐在高位的黎枝，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卑微过。
她曾经觉得，江家已经白给黎枝够多恩情了，让这个假女儿占尽了便宜，所以将她驱逐时才从未留过情面。
可如今。
遇到困难时，想请求黎枝给一些情面的，也是他们江家。
祁嘉澍在旁边听得都满肚子火。
他气得恨不得冲过去，好好问问江家到底有什么脸在这里求黎枝留情。
但这个决定该由黎枝来做。
祁嘉澍看向妹妹，便见黎枝在听见乔莫雅这些话时，绞紧了纤白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和骨节都隐隐有些发白。
就连江华霖也不由得放下尊严。
面对江家的危难，他很难再敢在黎枝甚至祁家面前端起任何的架子。
随后便见黎枝唇瓣微张。
她嗓音很轻地开口：“不久前，我也曾跟爸爸说过，江家对我有养恩，其实没有必要将事情做得太绝。”
乔莫雅紧张的表情里瞬露喜色。
她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但是。”黎枝打断了乔莫雅的话。
她掀起眼睫看着下面的那三个人：“后来我发现，宽容、感恩、善良和道德，在有些人那里根本就换不来平等的对待。”
乔莫雅的笑容僵在脸上。
黎枝抬眸，看着她的眼睛：“而且，乔阿姨，是你亲口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叫你妈妈了的。”
像是一桶冰水蓦然泼下。
乔莫雅怔愣地看着黎枝，从未想过，江家有朝一日可能会败在这件事上。
是她错了……
是她不该将亲生女儿在外受苦的事，怪在黎枝身上，并对她颇有怨怼。
好歹是二十四年的养恩。
若是她当初不曾将事做得这么绝情，若是她顾念着这二十四年，将黎枝留在身边继续养着，大不了就当有两个女儿。
那么祁家还会感念她对黎枝的好，毕竟绑架之事实在与江家夫妇无关。
如此……
非但不会有今天这一出，说不定祁家还会给江家送来对他们而言遥不可及的资源。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是她做错了决定……
是她亲自切割了她跟黎枝的关系，以至于一切都不再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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