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房间的指纹,也只有她自己的。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一起绑架事件。
案件还在调查,却迟迟没有头绪。
半个月过去,仍是没人知道池锦西究竟去了哪里。
地下室里,林止的脸上满是喜色。
他像在炫耀一件完美的作品,得意的向池锦西讲述外?面的一切。
“那?个女?人,居然比我猜想的更快报警。”
“不?过没用了,他们查不?到的。”
“我把所有的指纹都擦掉了,也没有任何监控拍到我去过你家。”
“再?过段时间,没有人会再?记得这件事。”
池锦西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再?找不?到人,她的失踪,必定会变成一桩悬案。
她靠坐在角落,眼神平静,面上看不?出一点慌张。
没有回应林止的话?,她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副《拾荒者之死》,是你送给洛繁星的吗?”
难得的温和语气,让林止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他想起来,自己确实送过一幅画给洛繁星。
他没有否认。
“是我送给她的。”
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囚禁,让池锦西变得有些迟钝。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的表情反而困惑起来。
“为什么?”
感受到池锦西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软化,林止的心情更加愉快。
没有一丝犹豫,他直接说出了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因为我知道,你很讨厌那?副画。”
“没有那?副画,蓝山学院不?会给你提供出国的机会,你会留在国内继续高考,你妈妈也不?会死。”
“我把画送给洛繁星,是想她把画带回家。”
“如果?你不?是许一诺,看到画的时候,你一定不?会有反应。”
“当我看到洛繁星把画拿回洛家那?一刻,我就猜到了,你就是许一诺。”
惊骇于自己听到的每一句话?,池锦西心口?阵阵泛寒。
她的确很讨厌那?副画,出国之前,就把原稿烧在就许小兰的坟墓前。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十年后,居然有另一个人将她的心思全?部猜透。
给洛繁星送画,是为了试探出她的身?份。
想必,从两人第一次在美院见面时开始,这个男人就已经盯上了他。
长达数月的窥探跟踪,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的后背已全?被冷汗打?湿。
不?敢表露出任何异样,她沉默了一会才点头。
“嗯,我看到了那?副画。”
对于林止的所作所为,她只给出这样一句满不?在意的回答。
言语之间,仿佛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轻视和嘲笑。
林止是个很敏感的人。
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不?该出现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
池锦西抬起头,朝门外?瞥了一眼,再?下一刻,她弯着唇轻轻笑了笑。
“那?副画,你画错了。”
高考以黑马之姿被美院录取,毕业后更是留在美院任教,可想而知,林止的美术天赋并不?差。
不?论品行,他的人生?履历称得上完美。
在美术方面,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而送给洛繁星的那?副画,是他毕生?最?满意的临摹作品。
怎么会画错?
许一诺消失的十年,他几乎每晚都会观察这幅画。
他怎么可能会画错?
想都没想,他立马大声反驳。
“不?可能。”
池锦西将视线收回,静静的闭上了嘴,没有争辩。
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不?甘。
原作画家就在眼前,亲口?指出临摹版出了错,这个点评,林止极度不?想接受。
他确实很在意这件事。
走的时候,甚至连通讯器的开关都忘了按。
等再?回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彼时,池锦西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饿得晕倒在地上。
第一次,她向门外?的男人表示屈服。
“我饿了。”
她如愿得到了食物。
像在观看一个犯罪的人接受惩罚。
林止一直站在门外?,直到池锦西把面包吃完也没有离开。
“我看了原稿,那?副画,我没有画错。”
他还在介意。
池锦西没有忤逆他的意愿,附和的点点头。
“嗯。”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林止将电脑打?开,把画稿的电子原件调了出来。
“哪里画错了?”
池锦西低着头,没有说话?。
于是,他又问?了第二遍。
“告诉我,哪里错了?”
这回,他总算得到了答案。
池锦西起身?,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隔着玻璃门,她的指尖在画上女?人的嘴角碰了一下。
“神韵。”
“她不?是在哭,她是在笑。”
“你画错了。”
《拾荒者之死》,如这幅画的名字所说,画的是一个年迈的拾荒老者失去生?命那?一刻的场景。
盛夏酷暑中,老妇仰面躺在黄泥地上,灼热的阳光落下,她伸出半只手遮挡,阴影下的另一半脸,覆满岁月留下的皱痕,似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一行浊泪从眼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