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天边一道惊雷划过,倏地将男人在烛火下的俊朗五官照亮。
只是雷声似也无法打扰到他,顾凛忱仍旧伏案书写着。
窗牖被风撞开,子昕上前,将窗关好。
回到桌案前,他伸手摸了摸顾凛忱手边的茶盏,微凉。
“大人,我去给您换杯茶。”
“嗯。”
顾凛忱低声应了句。
门被打开又关上,书房中只剩他一人。
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子昕,顾凛忱头也没抬地应了句,“进。”
立在外边,仅着薄衣的香兰一手撑着伞,一手还搭在门上,心底的惴惴不安在听到男人低沉有力的这一声回应后,彻底消散。
她扶了扶头上的木簪,从怀中掏出一方香帕,唇边扬起这几日不断练习的笑容弧度,收了伞提着裙摆,推门而入。
“大人~”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裹着雨丝的夜风便吹拂入内,连带着的还有某股廉价香粉的味道。
桌案上的几盏烛火被风吹灭,端坐于后的男人眉眼隐于昏暗不明的光线中。
几乎是在开门的一瞬间,顾凛忱的脸就沉了下来,抬眸睨向来人时,眼底的轻蔑不屑尤为明显。
香兰进来后,转身将房门关上。
她始终低垂着眉眼,能感受到男人那落在自已身上的冷凝视线。
她努力回想着这几日观察到的孟筠枝的神态,鼓起勇气抬头时,眼底是直白且俗媚的勾引。
“大人,今夜请让香兰伺候您入寝。”
屋里的光线不甚明亮,她瞧不清顾凛忱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默了默,又捏着嗓音开口,“香兰恳请大人垂怜。”
顾凛忱仍旧不发一言。
香兰见他没有拒绝,深吸口气,学着孟筠枝平日里走路的模样,缓步轻摇至桌案边。
外头的雨似乎下得大了些,甚至能听到雨点扑打在窗棂上的声音。
这声音足以掩去外头不甚清晰的动静。
“轰——”
惊雷声再度骤然炸起。
阴森森的一道白光划过,映照出男人狠厉阴沉的目光。
“大人~”香兰正欲借着这道雷声柔柔弱弱地扑向顾凛忱。
谁知下一瞬——
脖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扼住。
“呃。。。”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手和脚不断扑腾。
“。。。饶。。。命。。。”
喉咙的空气不断被挤压,出气多进气少。
香兰一张脸因为缺氧而涨红,双唇狂抖。
顾凛忱嫌恶地扫了她一眼,用力一甩,将人掼出去。
“顾府规矩忘了吗。”
男人声音森寒至极,在此刻的香兰听来,与地府的索命判官无异。
早几年前,在顾凛忱过了束发之龄、身边依旧未有通房丫鬟时,府里曾有人动过歪心思。
当时爬床的人被顾凛忱下令处死,余下的人便也不敢再犯。
从此顾府就多了条不成文的规矩。
再后来,顾凛忱嫌麻烦,干脆将所有女婢调离溯风院,确保了自已的清净。
现下看来,或许是安生日子过久了,有人忘了这顾府铁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