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父亲或许已经身陷囹圄,又或者已经不在人世。
往事种种,是父亲种下的恶因,如今自食其果罢了,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只是可怜了我儿,阿娘早逝,如今父亲也无法陪在你身旁,望你莫怪。
与信件一起的,还有几间商铺的契约书,往后,你便是这几间铺子的主人。
父亲替你看过了,这几间铺子地段好,每月收入颇丰,你自管无忧无虑生活便可,不必担心其他。
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如今所愿,只盼吾儿身体康健,心意宽舒。
父字]
待看完书信,许蕙柔早已是泣不成声。
那木匣子的底层,有几贯银钱,还有两间商铺的契约书,上边买方的署名,是她的印章名。
她拉着老嬷嬷的手,哭道,“嬷嬷,我要去大理寺,我要去见父亲。。。”
老嬷嬷有些为难,“小姐,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您不是不知道,咱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许蕙柔连忙将商铺的契约书给她看,“咱们有钱。。。嬷嬷,咱们有钱。。。”
老嬷嬷是许家的老仆,到底是心疼她,点头应了下来。
——
大理寺门前,椒图衔环,威严慑人。
许蕙柔揣着木匣子,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然而还未等她们靠近,大理寺差役已经过来,意欲驱离,“大理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许蕙柔拼命忍住泪,“这位差大哥,我想见见家父,家父是许鹭,麻烦您通融一下。”
差役自是不肯,剑柄一横,“重犯不得探视,速速离去。”
话落,他便转身要走,老嬷嬷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许蕙柔忙不迭从盒子里掏出钱贯,想要递给他,“差大哥,我们就见一会儿,不会耽误很久的。”
差役见状,怒目横瞪,“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你们若是不想进大理寺挨板子,就赶紧滚。”
“这。。。”
许蕙柔和老嬷嬷均是一愣,那拿着钱贯的手就这么悬着。
差役没再理她们,转身回了门前守着。
许蕙柔万没想到大理寺的官差这么不好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滚了热泪。
老嬷嬷叹了口气,想要将人扶回马车上,却见街道另一头,有一辆造型宽大的马车缓缓而来。
上边那属于顾府的徽识格外明显,许蕙柔一喜,连忙拎着裙摆上前,“顾大人,求您让我见见家父吧,我。。。”
顾凛忱已经下了马车,黑眸冷冷一扫,迫人的气势让许蕙柔下意识闭上嘴。
她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不敢靠前。
面前男人的气势实在太寒太盛,她甚至要借助嬷嬷的搀扶才站得住。
顾凛忱拂了袖子,没有多看她一眼,大步往大理寺大门而去。
到了门前,他不知是同差役说了什么,那差役惶恐不已,同几名同僚下了台阶,朝许蕙柔而来,“贿赂官差,抓进去重打五十大板。”
老嬷嬷面色骤变,“官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许蕙柔已经被吓傻,老嬷嬷一边护着她往马车方向走,一边同官差说好话。
那官差倒也没步步紧逼,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没再为难。
马车上。
许蕙柔仍旧慌乱不已,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未见血色,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嬷嬷,这可怎么办啊。。。”
老嬷嬷同样无甚主意。
许蕙柔母亲早逝,老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早将她视如已出。
虽然她不知许鹭写给许蕙柔的书信中写了什么,但见那木匣子里的东西,便知许鹭是想让许蕙柔好好生活的。
现下,只能劝她多顾着点身体。
“小姐,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