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对于父女两人来说,却恍若隔世。
如今再见,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却又好像与以前无异。
孟文康平安健康回来,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但孟筠枝仍旧不太放心。
她拉着孟文康起身,“阿爹,我带您去医馆瞧瞧。”
“哎,”孟文康眼底满是慈爱的笑,“去什么医馆,阿爹身体好得很。”
“我不放心,”孟筠枝太知道孟文康的性格了,即使真有哪里不适,他也会瞒着她的,“阿爹,您就当是为了让女儿宽心,去医馆给大夫瞧一瞧,好不好?”
孟文康是土生土长的洛京人,虽洛京到了冬季也会严寒下雪,但如何能和极寒之地宁古塔相比。
宁古塔寒苦天下所无,从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击咫尺皆迷。
五月至七月阴雨不断,八月中旬便又开始下雪。
一年四季当中,几乎没有一天是气候适宜的。
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半年,即使孟文康看起来精神不错,孟筠枝也不可能全然放心。
孟文康自是拗不过女儿的,但他亦担心她,“阿爹答应你,但你先得和阿爹说说,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看了眼身后陌生的两个丫鬟,“这二位是...?”
孟筠枝道,“这是香巧和香草,”她抿了抿唇,终是将早已准备好的“善意的谎言”说出,“是女儿在去江南的路上遇到的。”
“见过孟大人。”
“见过孟大人。”
见孟文康看过来,香巧和香草规规矩矩地福身行了礼。
两个小姑娘眉清目秀,且一看便知同自已女儿关系很好,但孟文康仍是疑惑,“那素律呢?”
素律...
说到素律,孟筠枝喉间微哽,原本压下去的泪意再度涌了上来,“阿爹,素律...没了。”
“她没了...”
“怎么会?”
以前孟府的下人并不是很多,孟文康对待他们向来宽厚,素律自小同孟筠枝一起长大,说是侍女,却更像是小姐妹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筠枝抹了泪,终是将文临伯府对她的鄙夷不屑、退婚事件,以及素律被李甄柔害死的事说了出来。
只是掩去了她后来被李甄柔设计卖入红袖楼的那一段。
“岂有此理!”
“啪——”的一声,孟文康拍桌而起。
“他文临伯府欺人太甚!”
“当初这婚约,可是齐轩逸自已请媒婆三次登门才求来的!”
他当初是看齐轩逸相貌仪表谈吐皆不凡,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对姎姎一副深情厚意的模样,这才应下婚约的。
却没想到...
文临伯府竟趁着他被流放、孟家落难之际落井下石,为难他的女儿。
简直是无耻宵小之徒。
孟文康看向孟筠枝。
她仍旧红着眼,他以为她是不舍这段姻缘,连忙安慰道,“姎姎,是阿爹没有护好你。”
“你放心,阿爹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我便是拼了这官位,也不会让他们文临伯府好过。”
说罢,他愤愤拂开袖子,转身便要离开。
一副气势汹汹要去找文临伯府的人算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