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嫁又如何?”是温亭才的声音。
温婉婉心头一颤,举着的手鬼使神差地没敲下去。
里边的谈话声不是很清晰,却足够她听清。
“我温亭才的子女,生来就该为温家做贡献。”
“养她这么久,教她礼仪规制,教她琴棋书画,就是为了让她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儿女情长这种事在正事面前,不值一提。”
“可是小姐不是喜欢顾大人吗。。。”
温亭才的声音明显不悦,“她喜欢顾凛忱又如何,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御史台为我们所用。”
“无论如何,不能让黎博简与三皇子走得太近。”
“是,属下明白。”
“你切记。。。”
之后的话,温婉婉已经听不清了。
她彷佛掉到一个无底洞之中,周围皆是寒冰。
冻得她手脚发凉,凝着血液,连心跳都彷佛停住了。
她的父亲,她曾以为格外疼爱自已的父亲,居然从始至终只是将自已作为拉拢权势的工具而已。
教她识字认理,教她文房四艺,只不过是为了增添筹码罢了。
温婉婉几乎快要站不住,只能扶着廊柱,狼狈地靠着,大口喘气呼吸。
想要拼命从这快要窒息的境地之中解脱,却全然不得章法。
她眼眶通红,可即使眼底蓄满泪花,却也哭不出来。
书房之中,温亭才阴沉冷淡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可她已经听不下去。
她扶着廊柱,踉踉跄跄地转身往回跑。
直至回到自已院中,明霞见她如此,被吓了一跳,“小姐。。。”
正要跟过来,却被推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
屋里烛火明亮,可跳跃的光却显得那么渺小细微,难以暖化她手脚的冰凉。
温婉婉终是支撑不住,细瘦的身子靠着门板滑了下去。
泪水终是滑落。
她低着脑袋埋进臂弯之中,无声哭泣。
***
而另一边。
孟筠枝回到源东客栈小院时,某个幽怨的男人早已经等在她房中。
屋里没有燃灯,门一打开,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姎姎真是好兴致。”
玩到此刻才归家。
“啊——”
安静的环境里,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得胆小的香草直接尖叫出声。
旁边屋子里的孟文康连忙打开门跑过来,“姎姎,怎么了?”
好在孟筠枝机灵,反应过来屋里的人是顾凛忱。
她连忙将香巧和香草推了出去,“额。。。没事。。。”
“阿爹,房中有老鼠,不过已经赶出去了。”
“我关上门,它就进不来了。”
香草还一脸懵,香巧心思敏锐些,顺着孟筠枝的话同孟文康解释,“是。。。是的老爷,老鼠已经被赶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房门就关上了。”
隔着一扇门板,孟文康站在门口,不太放心,“姎姎,真的没事吗?”
孟筠枝在房内,正要掏出火折子点燃银烛,人已经被顾凛忱由后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