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温亭才奉旨出京公办,路过青江时故意在那儿停留了一晚。
当天夜里,吴瑞起夜时看到温亭才出了客栈,他便偷偷跟在他身后,看到温亭才去了那处废墟,又趁着天色未亮,去了城郊的墓地。
吴瑞当时觉得瘆得慌,却依旧在温亭才离开之后,上前仔细查看温亭才适才看的那块墓碑。
上边写着钱秀秀三个大字。
回到京城之后,他无意间听到温亭才和心腹说话时提起过“钱秀秀”、“颖妃”、“流产”等字眼,这才明白过来。
但他所知晓的,也就仅此而已。
更多的事,无从得知。
话落,吴瑞又跌坐回地上。
这是他交待的最后一件事。
顾凛忱眼神冷得吓人,却没有回他半个字,直接起身,大步出了刑房。
子昕亦听到吴瑞说的这些话,低声道,“大人,咱们现在派人去青江吗?”
顾凛忱却是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邢泽有消息传回来吗?”
子昕摇头,“还没。”
邢泽是顾凛忱手底下的另外一个侍卫,之前发现颖妃在暗中调查十五年前流产一事之后,邢泽就被派了出去。
顾凛忱想抢在颖妃之前,将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查清楚。
今夜吴瑞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可他们缺少的是证据。
邢泽那边若是顺利的话,也应该已经查到青江和钱秀秀身上。
夜色深凝,走出牢狱,外头寒风肃肃,凉得刺骨。
子昕被这迎面的冷风冻得一哆嗦,仰头打了个呵欠。
顾凛忱转身,正要回签押房,便看到差役从门外押进来一个人。
正是从西市那个小院子里抓回来的,温亭才的心腹。
此人名曰王跃。
仅是一眼,顾凛忱便知晓,王跃与吴瑞不一样。
吴瑞替温亭才做事,是温亭才威逼加利诱。
但这个王跃,眼神凶狠,被抓也没有丝毫慌张。
差役押着他入了牢狱。
顾凛忱收回想要去往签押房脚步,看向子昕,“很困?”
子昕老实点头,“是有点。”
顾凛忱,“让你醒醒神。”
“怎么醒?”
顾凛忱看向王跃的身影,话却是对着子昕说的,“去玩玩儿?”
子昕眼睛立刻亮了,“好呀。”
大理寺的牢狱之中,最多的便是各种折磨人的手段。
面对王跃,顾凛忱没让子昕客气。
刑房之中不时传来惨叫,但王跃倒还算是个扛得住的,一直没有透露分毫。
顾凛忱手中拿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温府府牌,轻轻掂了掂,冷笑了声。
他出了刑房,临走前拍了拍子昕的肩膀,“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玩。”
“是。”
话落,顾凛忱又看向刑房之中,身上已有不少伤痕的王跃,话却是对着一旁看守的差役说的。
“今夜,别让他睡。”
差役明白过来,“是,大人。”
不让王跃睡觉,就这么熬着,他若是困了或是身上的伤痛得快晕过去了,那便让他清醒清醒。
牢狱里多的是差役可以轮流守着他,可王跃只有一个人。
长时间无法休息,只会让他的精神崩溃,到时要审问,就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