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睡得不深。
温热略带粗粝的触感覆过来,她眼睫轻扇,悠悠转醒。
“你议完事了?”
刚醒来,少女那双桃花眸好似蒙上一层水雾,看向他的时候还带着些许迷蒙。
顾凛忱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怎么不进去睡?”
“外头凉快些。”
这几日逐渐热起来,又还不至于用冰鉴,左右外头风好,便让人搬了躺椅在这里。
顾凛忱伸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自已坐在躺椅上,再将她放到自已腿上。
男人怀抱宽阔,肌理坚硬却又柔韧,于她而言,比躺椅还舒服。
孟筠枝眯了眯眼,在他怀里找到个舒适的姿势,道,“李甄柔进了桓王府,我在想,到时寻个理由将人要过来。”
顾凛忱一手在她脊背上轻抚,一手在她腰间轻按,低声应道,“他会给的。”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
孟筠枝在他怀里抬起头,小巧的下巴就抵在他胸膛上,眼底亮晶晶的。
“他没有理由不给。”
纳李甄柔进府一事本就非桓王意愿,若说如今除了孟筠枝之外,还有谁最希望李甄柔出事,那便是桓王无疑了。
但他是皇子,且游园会一事闹得满城皆知,他无法在这时候对李甄柔做什么。
孟筠枝管他要人,其实正好遂了他的意。
“嗯,”孟筠枝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君子所见略同。”
顾凛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有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
孟筠枝抬眸,与他沉肃的目光陡然对上,心头一顿,“是不是池州那边。。。?”
顾凛忱微微颔首,“黎束传了信件回来。”
“黎束?”
“嗯,”他继续道,“他在信件里说,方荣和方烨磊在池州私自开采金矿,豢养军队,有异动之心。”
“这。。。”
孟筠枝腾的一下直接在他怀里坐起身,瞪圆了眼,“他们居然如此大胆?”
皇子争权夺势,圣上权衡之术,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若是方家有异动之心,那便不仅仅只是皇子之间争权夺势这么简单了。
这可是谋逆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孟筠枝突然明白,适才他和三皇子在书房之间谈了那么久,应就是在商讨这件事。
顾凛忱看着她,神色认真,“我想去趟池州。”
那边的局势如何,终归需要亲自去探一探才知晓。
闻言,孟筠枝眸光闪了闪。
她微微一顿,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仰首在他唇上亲了亲,“你去吧,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如果可以,她很想同他一起去。
但她知道,不会武功的自已若是去了极有可能会让他分心。
此乃关乎大靖百姓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她相信他有能力可以将方荣父子一网打尽。
再平安归来。
顾凛忱视线落在她脸上,眼眸幽沉,如深暗大海一般。
大掌扣住她的后颈,额间相抵,呼吸相闻。
“在家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我信你,”孟筠枝朝他扬唇笑了笑。
池州凶险,她知道此行并不容易,却也相信他既然答应她了,便一定会平安归来。
她伸出手直接抱住他,脑袋埋在他颈侧,嗅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顾凛忱,你要说话算话。”
“嗯,”他偏头亲她的耳珠,气息温热,“答应你的,一定不会食言。”
他揽着她的腰,稍稍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从怀襟之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到她手中,“你留在京中,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拿着这令牌进宫去找三皇子,又或者,直接找陛下。”
这令牌乃是当初顺明帝为了方便他进出皇宫赐予他的,即便后来他出宫入仕,回到顾府,这令牌也依旧在他身上。
令牌温凉,犹似带上他的体温,孟筠枝将其握进掌心,乖巧点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