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早就该知道了吗？从知道唐涟有个私生子开始，不就应该早有预感了吗？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现在这个欠，欠的是什么？

沈岁：“你……”

霍谨琛把手抽回去了，将袖子挽下来和沈岁对视：“明天宣传怎么办？”

沈岁怔了下，把碘酒瓶拧上：“没想好。”

“所有安桥的场子都被砸了，警局不作为，一直和稀泥，说明江晟，不是顶峰科技，是江晟那个人和他们打好了招呼。”霍谨琛说：“江晟会这么做的前提是不知道安桥是你的，想解决现在的困境，你可以去找江晟，他会对安桥放行。”

沈岁摇头：“不去。”

霍谨琛凝眉：“为什么？”

“我……”沈岁低低的叹了口气：“欠别人东西的感觉真的不好。”

一个岁南亭都叫她夙夜难安。

再加一个新丰到现在还没上市的江晟。

沈岁不想。

哪怕岁月荏苒，江晟这三年多从来没联系过她，也没在她面前出现，可能是她自恋了，依旧如此。

霍谨琛说：“这算哪门子欠，是他先手段下作。”

“无奸不商，从商人的角度出发，他没毛病。”

霍谨琛还是不明白：“可你不是想帮岁南亭吗？这次不去找他，安桥就要破产了，你还拿什么帮他？”

沈岁叹了口气，不想说了。

因为说不明白，站起身要走。

手腕被握住。

霍谨琛坐着仰头看她：“是他先毁了你辛辛苦苦准备的这一切，是他先不择手段，你去找他，让他还你没毛病。”

霍谨琛一字一句：“去找他吧，别这么辛苦了。”

沈岁怔了下，接着把手抽出来：“霍谨琛，我还是那句话，在商言商，我和顾黎属于甲乙双方，可以合作共赢，但和江晟是绝对的竞争对手，江晟做的这些没毛病，他不欠我的，是我技不如人。”

霍谨琛愣住。

沈岁：“无奸不商，在商场上算计人我也会，不择手段我也会，可我这次就是技不如人，如果我真的去找了，江晟不放行就罢了，放了行，就真的是欠，哪怕是人情，我现在也谁的都不想欠。”

霍谨琛：“你给岁南亭打个电话吧。”

“不用，岁南亭和我的三观是一样的。”沈岁冲霍谨琛笑笑：“哪怕是在宦海沉浮的商场，我们俩也都算是磊落的人，他绝对不会让我去找江晟，用念旧情的方式让江晟放我一马。”

沈岁说的肯定且含笑，说起的时候眼底带了点淡淡的光，很温暖。

霍谨琛嘴巴开合半响，想说点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因为恍恍惚惚的想起了从前。

沈岁其实给过他机会的。

一拍两散，互不相欠的机会。

是那次她小腿毁了后。

沈岁说：“我要被送人了，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咱俩就这么陌路吧。”

腿上血迹斑斑的背对他躺在床上，她说：“霍谨琛，再也不见。”

然后他把她带走了。

去了郊区的别墅。

一关就是两年。

霍谨琛起身走了。

沈岁没睡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没动过告诉岁南亭的念头。

因为她的想法很肯定。

她其实算不上多磊落，但岁南亭却真的很磊落。

沈岁从凌晨两点在房间里转悠到六点天色蒙蒙亮。

在脑中一遍遍的过哪里有顶峰插不进去，可又契合安桥这个游戏群体的宣传法子。

眼神微错，看向楼下出现的熙攘人群。

沈岁下楼，和这些大学生擦肩而过。

接着顿足，眼睛里冒出光亮，看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但就是在的霍谨琛：“我想到办法了。”

霍谨琛点头：“恩，真厉害。”

沈岁眉眼弯弯的笑，又雀跃又满足，特别骄傲。

霍谨琛在她转过身后发信息：“把大学生都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