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饰品衣物也换了压箱底的暗沉色，衬得她活像个老树皮。

“城儿，鸿哥儿会试快了吧……”申老太太知道自己儿子心里苦，对他如今的情况也不敢多问。

申城点头，心中苦闷散去不少，是了，他还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好儿子，在鸿哥儿手上申府是不会败下去的。

接着母子俩又聊了会心事，针对路氏的去留问题又讨论了番，最终觉得路氏如今活着要比死了有用，便决定不再对路氏下药。

但也不会为路氏解毒——路氏病恹恹的才好掌控。

与母亲了却一些心事后，申城才神清气爽地离开了梨花苑，却不想还没离开后院，就被闻氏的人请到了。

“大郎，府内亏损，鸿哥儿的银钱怕是不够……”

原本丰盈貌美的闻氏暴瘦了不少，脸上纯真的神情被磋磨得只剩下了疲惫，显得她老态了些许。

这平妻的日子与她在外当外室时不能比，种种都让闻氏心力交瘁。她想要和儿子亲近却遇到阻碍，儿子也抗拒她厉害得很。

大夫人路氏虽不管事了，但府内的下人却更服路氏。

闻月华想要证明自己，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申府没钱了。她节衣缩食，甚至请了申老太太，变卖了不少东西，就是连申城先前送她的首饰都典当了，可还是填不了申府的漏洞，更别提申城因为官场问题花钱送礼不少。

自从接过府中中馈后，闻月华都觉得自己脸上皱纹都发愁的多了几条。

如今鸿哥儿要会试了，花钱更是不少，她不想让路氏出钱，毕竟是她自己的儿子，若是路氏出了钱，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可府内连下个月奴仆们的月钱都快出不起了，她哪里还能掏得出钱。

实在没办法了，她只能找申城了。

可没想到申城一句：鸿哥儿一直是路氏在管。就把闻月华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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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碎片心愿刚刚散了。】

愿望散了等于融合本体。

正躲在怡园阁院子里吃着烤肉的路任擦嘴的手顿了顿。

【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申家？】

〔不急，申家会自取灭亡的。〕

他不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在他看来直接弄死未免便宜了他们，总得好好吃些苦头才行。

与路任料想的一样，申府破败的速度惊人得可怕。

申若鸿顺利进入殿试，很快便谋得一官半职，但官职不高，甚至被调离京城，被放到了偏远地区。

申城想要靠儿子翻身是不可能的了。

闻月华在成为罪臣之女前也受到过官家小姐的培养，但在后来十几年时间都是被申城捧着养着，基本没什么管家的能力了，申府很长时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囊中羞涩的申城本想把管家权还给路氏，但路氏病殃殃的，仿佛只剩下一口气。

他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路氏，私吞了路氏的嫁妆，反正新皇对于路氏的态度也不是热络的，况且新皇还不一定记得路氏……

终于，申城拿出了一直给路氏下的药。

但下药时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

那天好死不死的，路氏竟在家中宴请宾客，其中竟然有新皇！

申城被压出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

可已经来不及他多想了，路氏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随后像是走流程一般，请太医，诊脉发现中毒，疑似谋害皇帝，被压入大牢，抄家，被休书，严刑拷打……

生不如死时的某日，申城痛苦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离开牢房，反而出现在了一件柴房内。

他扯着嗓子叫人，却见路氏身边的丫鬟宝莲一脸红润地走了进来。

“我们公子不想见您，可虽然您想害他，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日后您就好好过日子吧。”说完也不得申城反应就径直离去。

不一会儿，闻月华就跑了进来，也不先进来关心申城，就泪流满面起来。

原来在路氏休夫后，申老太太站在怡园阁外骂了一天，结果等她回去后发现她仅剩的银子被李氏那个贱蹄子全都卷走了，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中风躺倒，生活不能自理。

可先前因为要节约开支，便解散了一批奴仆，后又把剩下的发卖了，如今府内能用的上的奴仆只有贴身丫鬟了。

可伺候申老太太的丫鬟早就心生怨恨，竟偷偷虐待口不能言的申老太太，等闻月华去见老太太时，却发现那老太太竟早已经魂归西天，死时身上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针眼。

申府是原先的飞燕侯府，之前是因为有路氏的存在所以才没把申家几口人赶出去，如今两人已各不相干，同时也要抄申府的家，因此那府邸自然是要收回来的。

只顾得伤心垂泪的闻月华出钱埋葬了老太太后，再回去就发现申府被封，她身边的丫鬟被她卖了才有了点钱来接申城，如今她是真的两袖清风。

脚筋手筋被挑断疼得都快没了知觉的申城眉心紧皱，他的眼泪像是干了一般，冷冷呵斥道，“哭哭哭！哭什么哭，哭就能解决问题？！”

他看向闻月华的眼里带这些怨念悔意和恨意，可如今他身边也只有闻月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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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任在这个世界呆到申城死后才离开，他偏要让申城看着他活得比他还久。

申城此人对名利追求的欲望极深，变成一个靠清贫儿子救急的残废等同于杀了他。

路任对此还算满意。

第51章主神篇

“薇薇，你哥哥会没事的。”

“对啊，你也别太自责了。”

破旧的土窑洞里一面容惨白的青年躺在炕上不知生死，他嘴唇发白干裂，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气若游丝。

“呜呜呜，如果不是为了我……哥哥也不会……呜呜呜……”柔弱的女声似乎真心实意，听得让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