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我的手背上看到两个牙齿的血洞。
她吞了口口水,无比惊恐的看着我继续说,“那,那条蛇的头是三角形的。”
我终于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会突然浑身无力头晕脚轻了。
我赶紧解下脚上的布条让曾雨柔帮我在手臂上绑紧,然后用力的吸伤口处的血吐出来。
做完这些,我感觉我浑身已经像发了三十九度的高烧,难受的再没有力气。
“你,你去拦车!”
我趁着自己的理智还清醒催促她快下去。
“哦,好!”
曾雨柔连连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往山下跑。
她走之后,我甚至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冰凉的雨水不停的打在我脸上让我还能保持片刻的清醒。
我看着曾雨柔跑下去,她慌张的站在路中间,拦着过往的车辆。
可能是她的形象有点过于凄惨残破,让路过的司机都以为是会是专门骗冤大头的碰瓷的,所以一辆辆车在她身边经过都没有停下。
毒素很快在我身体里散发,我甚至感觉我的视线都开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就在我几乎要闭上眼昏过去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刹车声突然惊的我睁开了眼。
终于有一辆车子停了下来。
曾雨柔凄惨兮兮的凑在窗口跟司机交流,说了好一会,我看到司机很快下了车把后座的东西搬到了后备箱。
应该是同意带我们了,我松了一口气。
曾雨柔对那个司机连连鞠躬,然后司机大概是催促她快点上车。
我以为她会领着司机过来救我。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她的背影会突然顿了顿。
我看到她回了头......
我看到她远远的看了我一眼。
隔得有点距离,我看不清她的眼神,可是我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
我们就这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空对视了好几秒,三四秒之后,她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抹决绝。
她转了身。
然后干脆又决绝的上了那辆车。
我已近没有了力气,想要张口求救,但是我才发现我的喉咙里居然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我咬牙耗着最后一口气的劲朝着那边抬手,挥动了一下,可是雨太大,那个司机根本没有回头,在曾雨柔上车之后他也立刻上了驾驶座。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缓缓的开走。
我突然有点想笑,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听过很多遍,却没想居然有一天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是我的心软害了我。
如果我刚刚没有回头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悔恨和不甘充斥着我的心。
大雨不停的落在我的脸上,从身体一直冷到心里也无法再让我的意识维持清醒,最终,我陷入了昏迷。
我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躺了多久,我还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我去了天堂,我看到了我爸,他慈爱的望着我,告诉我那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让我回去。
哦,也可能不是做梦,也可能当时我真的濒临死亡了。
据说人在生命危急的时候会灵魂出窍的概率发生。
又或者我是真的死了一回,但是被我爸推了回来。
反正我没有死成。
中途我醒过两次,也不算醒,只是意识有过短暂的恢复,大概都只有十几秒钟的时间。
我好像被抱了起来,好像进了一个怀抱,那个怀抱很温暖,那个味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是一时间我却又想不起来。
第二次是耳边有滴滴滴滴医疗器械的声音。
听到医生护士交流的声音,还有耳边嘈杂的各种各样的动静。
等我再次可以睁开眼,我发现我已经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我浑身竟酸痛的要命,就连坐起来都费尽了好大的力气。
我环顾了一眼周围,这个房间很华丽,金碧辉煌的装修,还有奢华的水晶吊灯以及随处可见的那些精致华美的摆件无一不体现着这个房子主人的身份一定非富即贵。
我被顾霆深救了吗?这是他名下的哪一套我没去过的房产?
这是我脑袋里第一个涌现的念头。
我费力的起身,想要找他,可是当我双脚着地我才发现我的脚腕上被包成了木乃伊。
而且一用力就痛得要命,我走了都没有两步就摔了下去。
还不小心带下了桌上的一件摆件,东西破碎的声音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靠近,房门被猛地推开,我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那女人看上去都有些年纪了,从穿的衣服看像是帮佣保姆之类的人。
“呀,你的腿伤还没有好,怎么自己爬下来了。”她赶紧跑过来把我扶回到床上。
“顾霆深呢?”
“你说谁?”
“顾霆深啊,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不是呀。”那个女人对我摇头。
“那这是哪?”
“这是——”她张口刚要回答我,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突然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你先出去吧。”
“好的。”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朝门口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穿了一身西装,身材笔挺,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却怎么都想不起有关于这个人的印象,我看着他开口询问,“是你救的我?”
“不是我,是我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