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铁艺大门看去,就看到了庄园的主屋门前面,是一片又一片的薰衣草田。
风一吹动,浓烈的花香在这一刻就猛地一下钻入了我的鼻尖。
我怔了一下,刚开始只以为是花香太浓郁了,一下闻的我有点不舒服,就在我转身想要走的时候,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紧跟着疼痛的感觉忽然像是洪水泛滥一般,从一个点突然就变成了一整个片面。
“啊!”
头痛欲裂的我忍不住抱头低呼出了声,我指尖颤抖的想要从包里翻出手机打顾霆深的电话,可就在这一刻,无数的画面像是电影默片一般在我脑中无声的一帧一帧放映着。
我看到了一处花园,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看到了一个小男孩,也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只有萝卜头那么点大,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跟屁虫一样跟在那个小男孩身后。
起初关于他们的画面,男孩的脸上永远都是不耐烦对小女孩也是能躲就躲,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画面里男孩的脸才从厌烦一步步退化成冷淡,到最后满眼都是小女孩的身影。
可,可是他们是谁?
我完全不认识他们,这些画面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蹙下了眉头,努力的想要找寻答案,可我只要细想,脑海里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般,痛感愈演愈烈,连带着我的视线眼前都开始发黑,我以为我发了什么病,迫切的扶墙想要把没打出去的电话打出去。
可脑海里的那一团黑点却突然像是被引爆了一般。
小黑点逐渐扩大,在我的大脑中爆炸开来。
所有的画面接踵而现,那些画面也不再只是无声的,顾厉怀,缪稀玉这两个名字深深刻刻的印在了我脑海里。
而那些早已被我遗忘多年的记忆也像是决堤的潮水一般朝我奔涌而来。
这一刻,我想起了所有本该忘记的。
我原叫繆稀玉。
稀世珍宝的稀。
和繆希玉只差了一个字。
我的家,也就是当年的繆家,就在顾家旁边。
我和顾历怀,年幼就相识。
他很不喜欢小屁孩,每一次看到我都避之不及,是我,是我每次都要跟跟屁虫一样死缠烂打跟着他,甚至好几次追的太急了,把自己弄摔了,还让顾家的大人以为是他欺负了我,连累他挨了好几次揍。
可能是被我烦多了,他也躲累了,后来他也不躲了。
那时候我还很小,看了电视里那些电视剧,还奶声奶气的说长大了要做顾哥哥的新娘。
还有。。。。。。还有。。。。。。
还有的记忆,当我想到我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回忆不下去了。
记忆中那张稚嫩又冷酷的脸和顾厉怀面容重叠的那一刻,我的鼻尖已经酸涩不已。
原来,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履行我们儿时的约定。。。。。。
原来,他把从一开始接近我,禁锢我,就没有抱过任何目的。。。。。。
“小姑娘,你这是迷路了么?”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忽然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扶着墙壁站起来,才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回头扫了一眼后面的庄园,艰难的扯唇摇头,“不是,只是这庄园里的花海好美,我被吸引过来了。”
“哦,是啊,这个庄园的花都是庄园的主人亲自种的,每年都有好多人被花海盛开的景观吸引而来,不过就是那个主人的脾气有点古怪,他不喜欢有人靠近这里。”
我愣了一下,手收了回来,“奶奶,那您知道这庄园里的人,是谁么?”
“好像是姓顾吧,至于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个情种,为了救心上人,伤了腿,一辈子只能坐轮椅了。”老人朝我摆了摆手,“不过你还是快走吧,一会如果那个年轻人出来看到又要派人来赶人了。”
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到喉间,却又像被无数碎玻璃哽住了一般,吐露不出分毫。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朝我挥了挥手,随后便转身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向另一边的小路。
直到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才回过神,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大颗大颗的滑落,抬手擦了一把,才发现手上全湿了。
好奇怪,天又没有下雨,为什么我的脸上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