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轰隆一声。

短短四个字，像是惊雷炸响姜栀栀脑海。

她立刻给孟春竹回了电话，铃声响了三遍，才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栀栀……”孟春竹只说了两个字，就泣不成声。

姜栀栀忍住鼻尖的酸涩，颤声开口：“春竹姐，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源嘉市，第五医院。”

挂了电话，姜栀栀拉开门就准备出去，却惊醒了外婆。

老人关切凑上前：“囡囡，你要去哪？”

姜栀栀按下心头的焦虑，温声道：“外婆，我有个朋友出事了，你乖乖在家，最迟明早，我就回来了好吗？”

见外婆点头，姜栀栀这才走出去，并习惯性的反锁了房门。

等姜栀栀赶到医院病房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孟春竹跪在病床前，小拇指勾着那块白布下露出的小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姜栀栀不忍出声：“春竹姐……”

孟春竹慢慢转过头，干涸的眼眶里溢出无尽的泪意。

“我每天打三份工，曦曦从来不闹，要么陪着我，要么在家等我，我赚了钱给她买最好的止痛药，那药我刮着尝了点粉，苦的作呕，但曦曦每次都跟我说不苦……”

“不苦……投胎在我肚子里，她怎么会不苦！我连留住她命的本事都没有！”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姜栀栀蹲下身紧紧抱住歇斯底里的孟春竹，哽咽出声：“不是你的错，春竹姐，不是你的错。”

可姜栀栀能说的，也就这么一句。

曦曦的痛她感同身受，孟春竹的悲她也理解，可这样的病落到人身上，只剩无能为力四个字。

就在孟春竹哭的声音都嘶哑的时候，病房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孟女士，我是寿云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我们通过电话的。”

姜栀栀回头，一脸沉重，拿着工具箱的陆北野就这么出现在面前。

她垂了垂眼，扶着孟春竹起身：“麻烦你了。”

陆北野看了姜栀栀一眼，平静开口：“家属情绪不太好，建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