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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封疆 唐知非 2054 字 7个月前

“我知道,是温子慕从中作梗。”严翊川打断他。

徐墉微愣,支支吾吾道:“这你都知晓?那。。。。。。噢!但其实,前些日子欧罗与五狄也有来往,又是温右相。。。。。。”

“你是说阿尔瓦罗派温子慕前去北境,与五狄洽谈割地之事?”严翊川受不了徐墉说话铺垫太长,说话太慢,插话道。

“是,是!严大将军果然长目飞耳,无所不知!”徐墉喜笑颜开:“但奇怪的是,温右相明明是去洽谈割地之事,却将给欧罗的红铜供应断了。”

第105章回都

严翊川:“此事温子慕早朝时提过,说是五狄狂妄自大、居功自傲,拒绝与朝廷合作,阿尔瓦罗很恼怒。”

徐墉一拍手:“怪就怪在此处!我乃刺史,北境与五狄通商条目五一不要呈报我处。明面上,给官府的红铜是没了,可我的手下格外留意了发现,五狄仍在往北境暗中运红铜!”

“你是说温子慕阳奉阴违?可他要将红铜运给谁?他自己么?”严翊川蹙眉沉思。

“这个还尚未来得及查明,我便入都觐见了,”徐墉道,“过两日便要启程回北境,北境偏远,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探听些要紧消息,再传来给严大将军。严大将军在旸谷城,总比老朽好使得上劲儿些。”

“徐大人高义,从前是严某失敬。不过大人仍需小心,阿尔瓦罗对我十分警惕,府中下人皆为其耳目不说,门外亦有兵士暗中监视。大人今日登门,已是将自己置于险境。”严翊川道。

徐墉:“老臣为官多年,岂会不知主君猜忌之心?又岂会不止今日之举冒险?但严大将军,今日老朽最大的险境不是他们,而是你。好在,你没有让老朽失望。”

严翊川为徐墉填茶:“从前竟不知徐大人有此等心胸。”

徐墉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徐墉自知是个趋利避害之人,若非本性如此,此番也不会行假降之策以求自保与家人安宁。可老朽虽贪,却非不忠!老朽身身为中原儿女,又岂能容忍海上宵小在我泱泱大地上横行无忌!纵然从前老朽对大梁王室血脉不正有诸多怨言,但皇上。。。。。。先皇待我不薄,我怎可背弃!”

说着,徐墉愈发激动起来,竟站起来握住严翊川的手,继续道:“严大将军,老朽自知过往经营小倌营生,累及无辜,悔恨不已。这两年在北境,我尽心竭力,只为能稍赎前愆,为大梁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如今,见严大将军等忠勇之士仍在,我深感大梁复国有望。老朽虽已年迈力衰,但此复国重任,我愿全力以赴,还要多多仰仗将军等有志之士了!”

徐墉站的近,严翊川这才注意到徐墉已然不同两年前,显现出明显的老态。严翊川郑重作揖回礼:“徐大人能摒弃前嫌,对严某如此信任,实乃我大梁之幸。严某在此立誓,定不负大人所托!”

“好,好!”徐墉忙扶他起来,问道:“那严大将军,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严翊川微微一顿:“实不相瞒,严某也不知晓。”

徐墉:“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欲与西疆暗中取得联系,奈何阿尔瓦罗的人盯得紧,我的消息传递不出去。”严翊川道。

“这有何难?”徐墉笑道:“包在老朽身上。”

可严翊川仍有犹豫之色。

“严大将军,怎么了?”徐墉疑道。

严翊川沉默片刻。

他担心的,不过是——

西疆若得信,可还会信他么?

那人可还会信他么?

严翊川无奈一笑,对徐墉道:“没什么,那就有劳徐大人了。”

几日后,临近蒲阳县的澄江县不知从何处起流传起了一种名为“诗鸽传韵”的雅趣活动。此活动规则独特,参与者将自创诗词系于信鸽腿上放飞,捕获者需接龙续写,再放飞传递。

澄江县距离旸谷城远,受欧罗人攻占荼毒亦浅些,百姓对坊间趣事仍然热情高涨。一时间,澄江县碧空之中有数千只白鸽盘旋翻飞,几乎昼夜不歇。

欧罗将士们也乐于看乐子。他们普通将士没那么懂梁国文化,欣赏不来这些文绉绉的诗句,但看到梁人三五成型捕鸽子,又抓耳挠腮续写的模样,只觉得愚蠢又好笑,在一旁看得不亦乐乎。

谁也没注意到,澄江县与蒲阳县之间被严密封锁的城墙的上空,有几只白鸽偷偷飞了过去。

钱昭起初捡到鸽子时没在意,以为是哪里的小孩写的蹩脚的小诗。

可当裴靖拿着一模一样的字条凑过来向他求教时,钱昭才意识到,这张字条不一般。

他忙将字条念给谢凌安听。

“月隐幽静非叛山,旸明谷曦云映岚。孤舟候岸待君渡,长翮大翼凌平川。”

此时,谢凌安正在给皇兄谢凌晦喂汤药。从谢凌岩派人刺杀谢凌晦之后,谢凌晦的身体便十分虚弱,几乎日夜困于床榻,咳嗽不止。

前些日子,新帝登基,封前太子谢凌晦为暮亲王,封号极尽讽刺。从前追随谢凌晦的大臣们见太子彻底失势,倒戈的倒戈,被诛的被诛。若非谢凌晦亲弟弟谢凌安手上仍手握重兵,后梁在西疆仍要仰仗谢凌安立足,新帝谢凌岩绝对不会留谢凌晦至今。

因此,谢凌安尽量日日来服侍兄长,以谢凌晦心中宽慰。

“这是什么诗?写得这样糙?”谢凌安将最后一勺汤药喂入兄长口中,满不在乎的道。

“我原也这么想,可不对!今日蒲阳上空平白无故地出现了好几只这样的鸽子,都绑着一模一样的诗!我觉得大有深意!虽然我看不出来。”钱昭手舞足蹈地笔画着。

“噢,还有这趣事?拿来我看看?”谢凌安放下药碗,将纸条拿过来,在兄长跟前念给他听。

“月、旸、孤、长。。。。。。这也不是藏头诗啊。。。。。。咳。。。。。。咳咳。。。。。。”谢凌晦虽虚弱,睡饱了觉亦精神了许多,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谢凌安琢磨了一会儿,用手指指着道:“‘旸明谷曦’。。。。。。这是不是旸谷?”

“这两字平日诗中不多见,倒像是刻意为之了。”谢凌岩接话道。

谢凌安点点头,细细思索——